她抬手正要去解安全带,熟悉的气息靠近,陈迄周先一步俯身帮阮梨按开了安全带,他说:
“我送你上楼。”
“好。”阮梨没拒绝。
陈迄周拔下车钥匙,两人一起走下车。
阮梨和身后的佟楒话还有刘钧鹏打过招呼,谁知他们听到这话也说要送她上楼,阮梨拒绝无果,最后只得同意。
三人跟在阮梨身后往楼上走。
爬到五楼,站在阮梨身边的佟楒话第一个注意到屋里的情形。
门口的锁已经完全被男人撬开了,合不上,而客厅里更是一团糟。
阮梨的卧室门口堆着几个工具,有从厨房拿来的刀,还有餐厅搬过去的凳子。凳子烂掉了两条腿,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砸门的时候砸烂的。
佟楒话环顾一圈杂乱的环境,不禁提议道:
“梨梨,你今天晚上要不去我家睡吧?”
阮梨正欲回话,刘钧鹏抢在前头一起劝道:“对,去佟主任家。现在这么晚了,找门锁师傅过来修门要费好多时间,门合不上不安全,还是跟咱话姐回家吧!”
佟楒话赞同地点了点头,“收拾好你和室友的重要东西,去我家吧。”
面对两人的轮番劝说,阮梨就算想拒绝也说不出口,她刚应下一声“好”,门口的陈迄周就走了进来。
他目标很明确,直接奔着卫生间走去。
佟楒话疑惑地看了眼陈迄周的背影,什么也没问。
另一边,刘钧鹏自觉地帮忙整理起屋子。
阮梨转身想过去,却被佟楒话领着往屋外走,边走她还边说:“你在外面等我们,告诉我东西放哪儿,我帮你进屋拿。”
“我还是自己拿吧。”
阮梨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了,她还想开口补充几句,陈迄周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拿了几块干净的洗脸巾,一言不发地牵住阮梨带着她往楼下走。
出了单元门,陈迄周找沿着路边往前走。
中途他回车里把药袋子提了出来,找到一张长椅后,陈迄周微扬下巴示意让阮梨坐下。阮梨看了他一眼,最终按照他的意思乖乖坐了下来。
刚坐下,眼前的陈迄周就蹲了下来。
由于职业原因,他背脊挺直,是非常标准的部队蹲姿。
阮梨看见陈迄周拿出袋子里的一次性冰袋,他先用洗脸巾把冰袋包住,然后再伸手抓住她的小拇指,将冰袋轻轻敷在伤口处。
冰凉的触感刺激着伤口,阮梨这才注意到自己小拇指上有伤口。
估计是搬桌子堵门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阮梨眨了眨眼,她稍微颔首,视线落在陈迄周的脸上。
此刻的他眼睫低敛着,眉心紧皱,正认真地为她冰敷,从阮梨的视角看下去,可以数清楚陈迄周有多少根眼睫毛。
晚风吹响树木,连带着掀起了陈迄周作训服的衣角。
为了方便,他袖口挽上去了一节,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阮梨。
“疼不疼?”
“不疼。”
阮梨摇了摇头,她呆呆地看着陈迄周,最后还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皱着的眉头,“长愁养病,不要总是不开心就皱眉。”
闻言,陈迄周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他听话地松开皱起的眉头。
两人再次安静下来,耳畔只有风声。
过了好几分钟,阮梨才听到陈迄周问她:“下次别骗我行么?”
陈迄周的语气带着点委屈,隐约还有丝丝哀求的意味,听得阮梨一愣。面前的陈迄周保持着蹲姿,一动不动的,甚至说这话时连抬眼看向她的动作都没有。
分明在说与阮梨听,但又好像是说给自己的。
阮梨舔了舔唇,莫名觉得嗓子眼很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完这句话,陈迄周再次安静下来。
他认认真真给阮梨的伤口进行冷敷、喷药,这一系列结束后佟楒话和刘钧鹏也走了下来。
按照原来的样子,四人开着车出发前往佟楒话所居住的小区。
阮梨路上困了,想眯一会,结果直接睡到了目的地。
她被陈迄周叫醒时,人还有点迷迷糊糊的,脑子出于宕机状态一时没回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处。
阮梨看见陈迄周先把系在自己肩上的安全带解开,然后才伸手帮她解。
安全带弹回去后,陈迄周没及时坐回去,他盯着阮梨洁白的脸蛋看了会,最终搂上她的腰抱住了她。
阮梨有点懵,没反应过来。
脖间传来痒意,陈迄周把脸埋在了阮梨的肩头,他拥抱得很用力,像是怕她下一秒从自己眼前消失一般。
陈迄周没抱很久,他很快松开手,托住阮梨的脸颊亲了亲她。
“去吧。”
阮梨呆愣地应了声好,回了他一个吻,拎着陈迄周递过来的药袋子下车了。
佟楒话居住的小区出入车辆要严格登记,刘钧鹏早已下车在等着了。
等看见阮梨走下来,他才抬脚走过去。
刚一靠近,陈迄周就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他将车钥匙扔给了刘钧鹏,自己则站在车头目送着佟楒话的车驶入小区门口,消失在夜幕里,彻底不见才上车。
车上,刘钧鹏看着陈迄周系好安全带,等了会才慢吞吞地启动车子。
开出去不到五百米,副驾驶的车窗玻璃就被陈迄周全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