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陈迄周的时间越长,就越会发现他的训练模式只有更变态,没有最变态。
尤其是生气时,去年胡旭就有幸体会过一次,加训结束后第二天差点下不来床。
想到这,胡旭的腿立马软了。
他紧紧地拉住刚来支队没多久的阿合卓力,苦口婆心地劝道:
“这次不一样!你刚来可能不知道,陈队以前谈过一次恋爱,后来分手了。怎么分的我不知道,但直到现在,他们的合照都还被陈队带着,就放在作训服左边胸前的口袋里。这什么概念啊?我怀疑今天那个高中同学就是陈队的前女友。”
“真的假的?”
阿合卓力满脸震惊,“陈队原来这么深情,他们的合照你看见过吗?”
“没有。”
“那万一不是……”
“怎么可能。”胡旭打断他,“你见过队长主动跟别的女生说过话吗?”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平时工作本来就接触不到几个女孩子吗?”
“……”
“我倒觉得不一定,说不定是队长太久没回家乡,看见自己的高中同学觉得十分亲切,于是就主动了。”
“那你去吧。”
见实在劝不动倔强的阿合卓力,胡旭干脆摆烂了。
他看着阿合卓力小跑追上前头的陈迄周,两人停住,站在原地交流起来。
阿合卓力嗓门亮,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胡旭耳中。
当阿合卓力提出要联系方式的事情时,胡旭看见陈迄周神色淡淡,表情没什么变化。
只是沉默着,也没回复。
等胡旭走近了些,陈迄周才点头应了声:“嗯,晚点帮你。”
胡旭傻眼了。
不能吧。
难道真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是他多想了?
-
处理好伤口,阮梨没吃晚饭直接回了酒店。
她整个左手臂一节的衣服都被血渍侵染,鼻间也总有股挥之不去的铁锈味,扰得她一点食欲也没有。
喂招财吃过东西,阮梨头疼得厉害,便躺下睡了会觉。
再次醒来时,世界是一片寂静。
屋内的暖气还在继续吹着,窗外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阮梨呆坐了许久,脑子清醒后,她拿过床头的矿泉水灌了大半瓶。
食欲重新回来,但时间太晚已经没有外卖可以点了。
她简单吃了点面包,找到手机一看才发现,又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分别来自她的父亲、爷爷,还有唐宁宁。
微信里也全是各种亲戚给自己发的信息。
无一例外,都在劝她不要任性,早点回家。有的甚至话里话外在提及唯一能劝动她,却已经去世的奶奶。
就如当年搬动老人家出来劝她学医一样。
上一辈的教育模式真的很奇怪。
他们看着你长大,知晓你的成长轨迹,更清楚你的软肋。他们也爱打着谈心的幌子,了解你的内心,然后方便下一次精准打击你。
他们害怕你摔跟头,也害怕你走弯路,于是在你出身的那一刻就为你量身定制了人生计划。
你走的每一步,都只能按照他们的计划来。
一旦拒绝,铺天盖地的指责立马到,他们无法理解你,并且在你固执坚持时,十分痛心地指着你说:
“我那都是为了你好。”
阮梨轻哂,她退出界面,一个都没点进去,只是径直找到唐宁宁的聊天头像,给她报了句平安。然后顺带简单解释了一句自己为什么没接电话,还特意反复强调并非自己任性,而是真的睡着了没接到。
几条消息发过去,阮梨刚抬起酸疼的手臂,下一秒唐宁宁的消息就进来了——
【嗯,你明天最好回个电话,阮爷爷很担心。】
她正诧异着唐宁宁怎么凌晨三点还没睡,抬头看见最后几个字,瞬间沉默下来。
【知道了。】
唐宁宁:【你真决定留在那边,不回来了吗?】
看见这条信息,阮梨沉默下来,她在输入栏删删打打好半天,什么也没发过去。
手臂上的伤口被她摆动的幅度牵引,开始阵阵发疼。
阮梨长舒一口气,想到借钱的事情她决定给唐宁宁打个视频。
视频打过去没几秒,就被对方果断拒绝。
阮梨以为唐宁宁不方便,正要打字,语音电话却进来了。虽是感到疑惑,但她还是快速按下接通键。
听筒里传来一阵窸窣声,阮梨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怀着孕,这么晚都没睡啊?”
“嗯。”
唐宁宁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嘶哑,她说:“晚上吃太多了,胀得睡不着。”
“你声音怎么回事?”
“感冒了。”唐宁宁话语一哽,然后这样解释。
阮梨眼底的笑意敛去,她安静两秒,淡淡道:
“说吧,李津韬又干什么了?”
这话一出,手机那边的唐宁宁立马沉默下来。
好半晌,她都没再说话。
只是这样持续了七八分钟后,隐约有抽泣声从听筒里传来来。
阮梨皱眉,莫名有些烦躁,“你婆婆又说你了?”
“嗯。”聊到这个,唐宁宁开始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我真是搞不懂了,一开始是她说,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要我辞职。真辞职了,天天不是骂我,懒,说我矫情,今天倒好,我一说没胃口吃饭,马上就说什么好心没好报,这么贴着脸伺候、给我煲乌鸡汤,我还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