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画面里的陈迄周眼神微沉,冷声回道,“你很八卦。”
“我靠,真被我猜中了啊?”
陈迄周睨着他,没吭声。
阮梨看见屏幕前的陌生男人转身,他抬起手像是想跟她打招呼,却被陈迄周拦住了。
“我们要训练了,挂了。”
扔下这句话,陈迄周就匆匆忙忙把电话挂断了,甚至都没给阮梨和招财打招呼的时间。
阮梨拧眉思索起来,想不通,最后只得暂时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周六一早,阮梨洗漱时才发现翁雅妮和许沁都参与了此次下乡义诊。
许沁比她们两要早起很多,这会已经整理好出门了。
翁雅妮看眼时间,发现离出发点还早,转而折回洗手间,朝还在洗脸的阮梨问道,“阮阮,我打算下碗面,你要顺便一起吃么?”
“好。”
阮梨点头应下,她习惯性说了声谢谢,然后问:“现在几点了?”
“还早呢。”翁雅妮说,“大巴不是八点半在医院门口等吗?我们过去最多二十分钟,来得及,你慢慢洗漱,不着急。”
“行。”
她们赶到医院时,比规定的出发时间还早了十分钟。
大巴车内已经坐满一半,同科室的人围坐着,有不少医生带了早餐上来,他们边吃边聊着天,气氛融洽。
阮梨低头跟翁雅妮轻声交代两句,便和她分别,往佟楒话坐的地方走去。
还未等阮梨走过去,佟楒话就先抬臂朝她招了招手。
佟主任和心内科的一个主任在交流着,阮梨瞥到前排空着的位置,没打扰两人,俯身悄悄走过去,小声打完招呼便坐了下来。
阮梨静静地听着耳后两位主任聊天,始终没插话。
出发前五分钟,参与义诊的医生大部分都到了,直到身边有人靠近,阮梨抬头一看才知道神外科跟着佟主任一块下乡的,是赵医生。
两人目光接触的瞬间,阮梨清楚地捕捉到赵医生眸中闪过的一丝轻蔑。
只是很快,赵医生就笑着入座,他开朗地向主任们打招呼。
“佟主任,易主任,早上好啊!你们都吃早餐了吗?”
“吃了吃了。”心内科的易主任笑着回应,他礼貌回道,“你呢?”
“我还没吃呢。”
“不吃早餐可不行啊,就是年轻才更要注意身体……”
话题重新展开。
阮梨将视线撇开,表情淡淡地望向窗外。
据科室里其他医生说,赵医生是半年前跟着佟主任从乌市第一附属医院转来的,他读博时就跟着佟楒话了。
从乌市医科大毕业的,也是个非常优秀的医生。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赵医生总给阮梨一种不太和善的感觉。
上次艾斯凯尔和她在办公室聊天,讲到怎么不被佟主任骂,艾斯让她传授点经验时,赵医生就在旁边嗤笑一声。
虽然他当时低头正玩手机,不一定是在笑话她,但……
阮梨忍不住皱眉,她的直觉向来准到离谱,谁对自己有恶意一眼就能看出来。
比如许沁。
然而这个赵医生和许沁又不同。许沁对她的不喜欢都摆在脸上了,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傻子才感受不到。
平时在科室里,赵医生对她和对其他人几乎没什么两样,大部分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只有偶尔眼神和言语有些奇怪。
像之前那声笑,以及刚才那个眼神。
“前面这个,就是佟主任经常提到的小阮医生吗?”
“对,她就是阮梨阮医生。”
佟主任的声音及时把阮梨从胡思乱想中拉扯出来,她回头,笑了笑,“易主任好。”
“诶诶你好你好,我听说你研究生导师是严温译?”
这话一出,阮梨便感受到了旁边座位上赵医生传过来的视线,她点头嗯了一声。
“是的。”
易主任笑起来,“那你怎么想到不读博,反而跑来边疆发展的?学佟主任啊?”
阮梨尴尬的舔了舔唇,她自知面对这些主任医师有些实话是不能说的,于是随口胡诌道,“主要是学医确实挺辛苦的,我觉得多积累些临床经验到时候再去读博也不算晚吧。”
听到阮梨的回话,佟楒话挑了挑眉,往后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和易主任谈话。
人已经到齐,大巴启动往前开着。
没等易主任对阮梨这番话进行评价,旁边的赵医生率先反驳起来。
“我觉得其实学历还是挺重要的。你看像我们神外科做开颅手术,脑子里多少神经啊,不把知识掌握牢固,上手术台心里都发虚吧。”
赵医生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看了阮梨一眼。
阮梨抿起唇,假意附和两句,倒也不想和他争论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不废话么。
学历和临床经验对于外科医生来说,哪个不重要?
想要去一线城市著名的三甲医院,好学历只是一块敲门砖,而学历低的连门槛都摸不到,可说到最后,能留下的都是人才中的人才。
一入医门深似海,知识永远学不尽,科研也永远做不完。
他们要么主动学,要么就只有不断被推着往前走的份。
抵达乌曼亚乡时,现场早已布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