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信眉头紧锁,看着这花色杂乱的小猫,双臂抱着,深吸了好几口气,“留着吧。”
祝参这才将猫放下。
这猫也乖的很,只自己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睡觉了。
楚怀信盯着它,觉得这小猫同嫣儿很是相似。
都是这样小小的。
“嫣儿将它送过来干什么?”楚怀信忍不住,又将指甲放在了嘴里。
祝参摇摇头,也不知。
楚怀信左打量右打量,最终琢磨出一句:“嫣儿想同我和好,但是没有机会,将猫送过来,提醒我给她道歉!”
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拍了一下巴掌。
圆圆不知自己身上原来还背了这么多层意思,只呼呼大睡着。
祝参一双丹凤眼盯着楚怀信,心中默默为野史加了一条:皇上其人,很是自信。
楚怀信想通了这点之后,几乎是急不可耐地从书案旁站起身,整理起衣服来,“我现在就去冠荆阁给嫣儿道歉!”
“翟将军马上便来了。”祝参提醒着。
于是他偃旗息鼓,又坐了回去。
不到一刻钟,翟庄便大迈步地走了进来,见楚怀信坐在棋桌前却无心棋局的样子,打趣道:“什么难的棋局,将你都难住了?“
楚怀信将手中的棋子仍扔回棋盘,笑道:“是啊,等着翟将军来呢。”
翟庄挽起袖子,坐在他的对面,谁想刚下两子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扒着自己的腿往上爬。
他低头一看,“哎呦,这是什么?”
楚怀信撑着下巴,“圆才人。”
翟庄:“……”
他将小猫抱起来,仔细打量着,“绾嫣养的吧?”
楚怀信:“你怎么知道?”
翟庄把小猫放在腿上,一边搔着小猫的下巴一边落子,“你又不喜欢这样带毛的东西,再说了你那眼光,若是养也只会养波斯进贡的那猫,这只小猫像是厨房烧了火的抹布似的,想来也是绾嫣养的。”
“她素来审美与旁人不大一样,要不然怎么会相中你?”
翟庄又加了这一句,随后将小猫拎起来,一人一猫地嘲笑楚怀信。
楚怀信瞥他一眼,吃了他一子。
翟庄也不甚在意,落下一子,“听说你和镇北将军打起来啦?”
“谁说的?”楚怀信嗤笑一声,“我没事同他打什么?”
翟庄“啧啧”两声,“这醋味儿啊,都要熏死我了。”
半晌他又道:“他不死心吗?”
作者有话说:
圆圆:请为我发声,我不是抹布色
第20章 亲昵
“没什么死不死心的。”楚怀信轻轻道:“他心中惦念,却不逾矩,是个君子。”
翟庄闻言也不再提起这事,只心中暗暗觉得,若是当年绾嫣选了徐家表哥,今时今日惦念的还不知是谁呢。
饶是楚怀信肩负国家大任,说不定也只会在宫里供上好些徐绾嫣的画像。
穿艳红裙子的封为美人,冬日赏雪的封为贵嫔,由书堂下学笑颜灿烂的封为淑容,后位大抵会空悬给她留着,自己兢兢业业一辈子,最后伶仃地死在那张龙椅上。
翟庄是见过楚怀信内里藏着的疯的,也只徐绾嫣一人觉得他是个温顺的像这位圆才人一般的小猫吧。
“最近宋大人身体不大好,估计也就这几日的事了。”翟庄一手手指伸出来让小奶猫咬着,一手执棋,吃掉楚怀信一子。
楚怀信动作一顿,“怎的我都没有听说过?”
“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大人今年已至古稀,曾是宫中学堂教国文的老师,没少整治他们这个年纪的公子小姐,其中楚怀信这位地位滔天的太子爷首当其冲,经常被罚的苦不堪言。
学生们敬他畏他,深知夫子是为了自己好,待到成人懂事之后,每每约着去看望他,或是带些吃食或是带些文玩。
可这小老头倔得很,凡事来送礼的全被扔了出去,并扬言再送这些腌臜物,便再不要入宋府了。
楚怀信心中惦念夫子,给他安了个闲职,连每日三更五点的朝会都不用来,每月俸禄赏赐流水似的往家里送。
碍于他是皇上,宋大人只得收下,同满屋的金银财宝干瞪眼,最后拿上两吊钱,出门买些便宜宣纸,能用即可。
楚怀信叹了口气,吩咐祝参让太医过去看看,用上最好的药材。只是心中暗暗惋惜,这个年纪,怕也是难得很。
两人手谈两局,楚怀信便嚷着不下了,身上乏得很要休息。
翟庄瞥他两眼,“皇上排面真是大啊,让臣来,臣只得来,用不着臣了,臣马上就得卷着铺盖走,当真是寒心呐。”
楚怀信起身,将那翻出来的琉璃梅瓶放在桌案上,又拿出紫檀木的细长盒子,将书案上的大作卷起来放于其中。
翟庄看着他忙碌,走到他旁边跟着转,问道:“漠北如何了?”
“开春的事,恐怕你得做好准备了。”楚怀信叹了口气,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压了两下。
翟庄早就猜到这事,心中甚至已经着手翻阅资料了,然而还是轻松道:“那回来你得把城西那座旧王府赏给我,家里孩子大了能闹腾。”
楚怀信:“这是自然。”
他来回忙着,翟庄也就帮他整理着书案,见上面摞着两本医书,挑眉问道:“皇上这是全面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