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楚怀信收起浑身的冷气,握着徐绾嫣的手,轻轻把她额前碍事的碎发拨弄到一旁,跪在榻边守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太医见状躬身告退,被宫女引着去往偏殿以备不时。
祝参冷着脸从十五那儿要了个垫子,递给楚怀信。
楚怀信接过垫子放在身下,跪坐在榻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徐绾嫣。
此时已是戌时末,外头的雪又下了起来,扑簌簌地落在房梁上,卡在窗户的雕花缝隙中,压弯了院中一簇簇的红梅。
殿内为着通风,开了处小窗,又在窗下摆了好大的一个火炉,雪花被风裹挟着落入炉中,噼里啪啦地响。
十五和祝参站在一旁,烛火晃动,映着楚怀信满是疲惫的面庞,眼下青黑显出来,看起来比躺在榻上那人还要没精神。
祝参道:“内忧外患,皇上已经三四天没睡好觉了。”
十五叹了口气,上前:“皇上,娘娘的榻上还能坐一人,不如……”
榻边位置极小,连自己守夜都坐不下,更何况皇上这么大一个人呢,从前娘娘赖床不起的时候,皇上都是坐在榻边哄娘娘的……
楚怀信微微摇头,嗓音沙哑,“不用了,我坐在那儿,会挡了她的风。”
十五见劝说不动,只好站了回去,和祝参装一对木头桩子。
榻上人却在这时睁了眼,轻咳了两声。
楚怀信大喜,忙问道:“你醒了嫣儿,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徐绾嫣眨了眨眼,眉头却皱起来,杏眼中瞬间续起了泪水。
“你是谁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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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霍小将军,性情暴戾,荒淫无度。自小没有母亲庇佑,上有天子纵容,在大梁名头可止小儿夜哭,令万物静默。
班师回朝那天,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站在梅花雨中为他接风洗尘。
那张脸,同他早亡的生母有两三分相像。
霍元卿眼眉一敛,脖颈处带着还未清洗的血痂,伸手捏住了那人的下巴。
小娘生得好看,眼眉流转间俱是江南的好风情,一身媚骨自淡薄的气质中悄悄显身。
她强装镇定,抬眼撞进了霍元卿充满暴虐和情.欲的眸中。
老将军身死之时,前院打着灵幡,那人端着茶敲开他的门,衣袖翻转,留下淡淡梅香。
她眼角坠着风情,脖颈处脆弱的血管跳动着,直勾人眼。
霍元卿抬笔描红,画枝叶画芙蓉,画江南春水,画京北落雪。
一笔又一笔,香茗微凉。
直到江兰若逃走之后,霍元卿才知她为何入将军府,为何引诱自己。
她本是江南最美的那朵芙蓉花,贼匪当道,父兄皆惨死于贼匪刀下,烈日下高高扬起的旗帜,上书大大的“霍”字。
她忍辱负重,一为活命,二为复仇。
再次相遇,她将匕首抵在霍元卿的颈侧,“我要你霍家为我父兄陪葬!”
霍元卿握住刀刃,血液从掌中流至虎口,哑声道:“你可舍得?”
“昨日亥时,湖心亭中,今晨卯时,将军府内,兰卿可不是这么说的。”
塞外的猎狼终将臣服于娇娘的脚下,从此目光只追随那一人,他心中最深处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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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误会
楚怀信一愣,看着徐绾嫣不住地往床榻里缩,心中一时慌了起来,忙退了一步,“没事啊嫣儿,别害怕,没事啊……”
说罢又回头压着声音喊道:“去找太医!”
祝参领了命令赶忙往外跑,十五也急起来,跑到榻边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盯着自家娘娘的一双眼满是泪水。
徐绾嫣只觉头痛异常,脑瓜嗡嗡直响,身边几人面目都极其眼熟,然而却怎么在记忆里翻找,都还是隔着一层雾一样,让人瞧不真切。
好半天,她才缓过神来似的,身子放松下来,抬头望见了脑海中最熟悉的面庞,“十五……”
十五闻言忙应着,然而碍着皇上守在跟前,也就没往前去。
徐绾嫣正疑惑着她为何不上前来瞧瞧自己,低头一看才发现楚怀信好大一只堵在了那儿,心中顿时生起不悦来。
楚怀信见她想起了十五,只当她是刚醒一时有些惘住了,是以他满心欢喜地等着她唤自己。
可谁想没等来一句娇唤,徐绾嫣看自己的目光还越来越奇怪。
“怎么了嫣儿,还有哪里不舒服么?”楚怀信心中担忧浓得快溢出来,然而徐绾嫣还像不认识自己一般,目光陌生。
他殷切关怀,落在徐绾嫣眼里却是怎么看怎么心惊。
徐绾嫣盯着他的脸,记忆一点一点变得清晰起来。
她本是丞相府最受宠的小女儿,上有一个兄长一个阿姊,同原先的太子、当今的皇帝是青梅竹马,成婚三年一直感情极好,没有宗室腌臜,也没有妾室麻烦,是天下女子都羡慕的好姻缘。
太子登基,封自己为皇后,然而登基匆忙,许多礼制都还未完善,是以这封后大典也就一直拖着未办。
登基没多久,漠北国将公主送了来,楚怀信好像掉进迷魂汤里一样,降自己这个皇后为宸昭仪,将自己扔在冷宫中,再也没有看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