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可以帮你。”
说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然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蔷薇色的唇瓣,也轻轻动了动。
郁墨淮身形微怔,眸间掠过惊愕。
少顷,便觉得她身上的一切色彩,以及唇上的水光,都如同可口的樱桃。
要将令人窒息的甜美感,渗入他的魂魄。
理智摇摇欲坠。
可半晌过去,他还是轻阖上眼,浅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了。”
他抬手,将女孩搂在怀中。
纤巧身躯包裹在茜色的花瓣礼服里,好看得像她的画。
永远洁净,永远明亮。
“不用?”
温雪瑰极为惊讶。
“为什么呀?”
作为回答,郁墨淮轻轻吻了吻她的额角。
这才沉声开口。
语调温醇、清润,带着万般珍惜的克制。
“不忍心。”
-
车子很快驶入温宅。
中式庭院幽静宁谧,挂着几盏仿古的灯笼。园内曲水横林,晃漾着诗情画意。
温雪瑰牵着郁墨淮的手,轻车熟路奔向主厅。
郁墨淮跟在她身后。
他还是第一次,走入晚上的温宅。
雕花精致的大门打开,温馨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也不知是否错觉,只觉得连空气中都飘荡着清甜、温暖的气息。
是在郁家待了许多年,也从未有过的感受。
“雪瑰小姐。”
管家跟来了玄关处,看她仍一身宴会装束,神色懒怠,便道:“我叫小梅小姐过来,帮您卸妆?”
“先不用。”温雪瑰摇摇头,“我有事儿要和大家说。”
凑巧的是,今天家里的人格外齐。
才走进主厅,便看见奶奶惬意地躺在沙发上,腿部裹着毛毯,手里拿着一小半橘子瓣。
在她身旁,是正在剥橘子的温辰玦。身上穿着浅色家居服,显然已经回来有一阵儿了。
姜宁则穿着运动服,似是才离开健身方不久。
温岩正为她按摩身体肌肉,一举一动都十分卖力。
出乎意料的是,连时璟都在家。
温雪瑰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少年一身黑衣,身处最靠近大门的地方。正倒坐在椅子上,双手扒着椅背,打着游戏。
看似全神贯注,但实际上,只要温奶奶稍微有个什么动静,反应最快的就是他。
“正好,不用单独找他了。”
温雪瑰走过去,问弟弟:“你今天不用工作?”
“嗯。”时璟头都没抬,淡声道,“最近都不用了,我跟公司请了长假。”
“为什么?”温雪瑰十分稀奇,“他们肯放你这么久?”
少年轻轻蹙眉:“这是我的权利。”
过了会儿,又低低地补了一句。
“之前也太久没回家了。”
温雪瑰了然,用手肘捣了捣他,笑得有些使坏。
“想家了?”
“……”
少年偏过头,只亮给她一条极为流畅有型的下颌线,没作丝毫回应。
温雪瑰也不再问,堂而皇之地往房间正中走去。
自从步入大门,她牵着郁墨淮的手就没松开过。
很快,所有人的视线,都朝这边集中过来。
看着两人紧紧相牵的手,众人表情各异。
时璟反应最大。
他刚才忙着打游戏,没看见郁墨淮。此时脸色极为难看,都快把手柄捏变形了。
温岩也十分错愕。
剩下的几人倒是非常平和,一副完全不意外的模样。
“爸,你跟叔叔说了什么?”
温雪瑰开门见山。
“为什么我今天去江老的赏枫宴,听见不少人都在说,郁家的婚约对象,要换成温兰的话?”
“……”
温岩没想到女儿一上来就火力全开。
他还没搞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分明女儿上次望着那堆材料,哭着跑出了门,拉都拉不回来。
怎么没过几天,两个人就变得这么相亲相爱?
他沉吟片刻,看了一眼郁墨淮,清清嗓子开口。
“小郁总,能否先去侧厅坐坐?我和我女儿单独说说话。”
听见“小郁总”三字,郁墨淮眼底稍黯。
他轻声道:“好。”
可温雪瑰却说:“不许走。”
她紧紧牵着郁墨淮,片刻也不放松,目光愈发锐利,看向父亲。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
温岩揉了揉眉心,求助般看一眼姜宁。
姜宁没看他,含笑站起身,语调温婉。
“就是,都是一家人。”
“墨淮,坐。”
等将人招呼到沙发上,姜宁这才推了一把温岩。
“玫玫问你,你就直说。”
温岩抚了抚短须,叹了口气。
“好吧。上次——”
当着郁墨淮的面,他也不好说“查出郁家叔伯底细那天”,只好暗示道:“就是,我和你叔叔下棋那天,你不是挺难过的吗?”
“爸爸还以为,你对这事儿,不太愿意了。”
“也怪爸爸不好,之前不太了解事情的全貌。”
“所以,你叔叔来问的时候,我就没有明确地否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