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一眼看到女儿。
不等夏矜靠近,松开手中行李箱,张开手接住了冲进怀里的人。
“我好想你啊,妈妈。”
夏矜紧紧搂着钟女士,委委屈屈道:“都快一年没有回来了,妈妈,你是不是都不想我?”
钟情被扑了个满怀,后退半步才稳住身形。
笑了下,说:“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快松手,勒死了。”
夏矜又抱了半天才松开。
把花递过去,一副求夸奖的样子:“给,妈妈最喜欢的白玫瑰,每一支都是我亲自挑选的。”
钟情摘了墨镜,红唇一弯,接过花低头轻嗅。
“谢谢矜矜,妈妈很喜欢。”
夏矜才要问起其他话题,诸如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见好玩的有趣的事,没等开口,一大捧蓝色花束挤进母女俩的亲昵中间。
夏鸿声:“这也是我亲自挑的。”
“……”
“……”
钟情接过,又递给夏矜,拉起女儿另一只手牵着,这才瞥了夏鸿声一眼:“帮我拉行李箱。”
说着,握着夏矜的手便朝外走。
夏鸿声憋闷地看了眼自己今日衣着,不土啊,一根金链子他都没戴,穿得跟个要开屏的孔雀似的,怎么一眼都没多看?
一上车,夏矜还没来得及询问妈妈想去吃什么,钟情女士坐她旁边,一脸准备开始质询的表情。
“说说吧,跟一个完全没有感情基础的人领证,你的小脑袋瓜是进水了,还是走路上被人踢了一脚坏掉了?”
夏矜抿唇,小声:“都说了是爸爸逼我结婚的,你去问他。”
驾驶座的夏鸿声才要开口,钟情女士道:“当我猜不出来?你爸能逼你干什么?小时候老师布置的作业不想写他都陪着你闹,现在你要是不点头答应,他还能做得出逼你结婚这种事?”
夏矜:“妈妈,你真了解爸爸,你们真是天生一对。”
夏鸿声一脚油门踩下去,出口的音调都听得出在笑:“这么久没回来了,别一见面就知道教训人,你放心,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人欺负咱闺女。”
钟情:“我不担心她被欺负,我担心她遗传了你的脑子。”
夏矜:“……”
夏鸿声:“……”
“我这脑子怎么了?还不聪明?是谁把公司做到上市的。你出去打听打听。”
钟情女士端坐在后座,视线扫过话怀里的花,又从后视镜瞧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没见过给前妻送勿忘我的上市公司老总。”
夏鸿声:“…………”
“我……”夏鸿声话音一顿,我了两三声,都没“我”出所以然。
被戳中了肺管子,好一阵没再吭气。
夏矜在后座忍笑忍得很辛苦。
“妈妈,你放心吧,我和徐正则说好了,等两年后两家公司合作结束,我们就去离婚。而且他人很好。不要担心我被骗啦妈妈。”
最后一声“妈妈”,喊得百转千回。
钟情再在外面冷艳疏离的一个人,都能被这一声软化了。
详细问了一些关于徐家的消息,也没再继续说夏矜。
一家人难得一起吃了顿饭。
是他们都很喜欢的火锅,热腾腾的火辣香气,分别再久的思念也融了。
饭后夏矜又和钟情女士一连逛了三个小时的街,夏鸿声全程陪同,结束之后,才回定好的酒店。
钟情女士在北城没有固定的居所,她当然不会再回夏家老宅,也不愿意去夏鸿声名下其他房产。
夏矜本想留下一起,被妈妈一句她需要倒时差,不想明天早上被她起床的声音吵醒为由,单方面拒绝了。
没办法,夏矜只好回家。
夏鸿声的车还停在酒店地库。
等夏矜上来,第一句便问:“今晚不跟你妈睡?”
夏矜:“妈妈不要我。”
夏鸿声笑着发动引擎。
夏矜坐在旁边嘟囔:“爸,你有没有觉得妈妈这次回来有什么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好一会儿没得到回应,车开出地下车库,路灯昏黄的光从挡风玻璃照进来。
夏鸿声才说:“瘦了。”
夏矜沉默了好久,轻声说:“爸爸,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离婚?明明……还是真的是因为我小时候在英国走丢那次……”
“跟你没关系。”夏鸿声打断了她,“和我结婚,让你妈妈觉得不开心了,所以才选在分开。这很正常,你爸我以前确实挺混蛋。”
夏矜偏头望向另一侧的车外。
没有再说话。
这一晚她睡得不太好,接二连三地做梦。
有时是小时候的回忆,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美好片段,有时又梦到上学的时候,还有一些模糊陌生的画面——
纷纷扬扬的大雪,空无一人的小镇夜晚。
醒来时才七点不到。
夏矜窝在被窝里,梦境中的画面随着清醒逐渐消散。
夏矜捂着心口,总觉得最后出现在梦中的那个画面,好像缺了点什么,可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起床后简单吃了早餐,便去了公司。
午饭时间本想约妈妈一起去吃,一条微信发过去,钟情女士却表示自己早已约了朋友。
才要退出微信,准备下楼找一家餐厅随意吃点儿,微信跳出来一条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