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以后我在王府该怎么活?都是因为她,爹爹才会把我送到那么个鬼地方, 所有人都能踩上一脚......”
说着, 苏南仪想起这些天在王府的辛酸, 眼泪就抑制不住地落了下来,打湿了膝下的石砖。
“苏大小姐怎么还跪着?”春儿走到苏南仪的身边,和善地笑道:
“我们家娘娘体恤苏大小姐身子弱,特意让奴婢来问问,大小姐要不要来长乐宫歇息一会儿?娘娘已经备好了茶点,就等苏大小姐光临呢。”
苏南仪已经筋疲力尽,正找不到台阶下,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道:
“娘娘如此盛情,妾身哪有不从的道理?”
她在兰心的搀扶下起身,揉了揉肿痛的膝盖,笑道:
“敢问长乐宫住的是那位娘娘?”
“咱们娘娘曾经也是嫔位,最近遇到了些麻烦罢了。”春儿目光有些躲闪地逃避着,抬眸又是盈满了笑意,道:
“不过奴婢敢笃定,苏大小姐与咱们娘娘一定很投缘,大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苏南仪愣了片刻,心想着曾经宫中唯一的嫔位便是楚落云,听说最近触怒了皇上,已经变成楚答应了,难不成也和苏南嫣有关?
但是她暂时没有多问,客气道:“姑娘说的是,还请带路吧。”
苏南仪一瘸一拐地来到了长乐宫,刚进去就看见楚落云亲自迎了上来,握着她的双手道:
“想必这就是苏大小姐了吧?果然是嫡女风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与其他人不同。”
这话说到了苏南仪的心坎里,顿时找回了刚才丢失的一些颜面,舒心地笑道:
“娘娘过奖了,妾身在王府说不上话,也只有娘娘这样心善的人才会这般体恤。”
楚落云见这一套她很是受用,又多说了几句好听话:
“苏大小姐谦虚了,若非时运不济,现在定是飞上枝头成凤凰了,哪里还要受这样的委屈呀?”
“娘娘说的是,妾身自知命不好,才会遇上这样的糟心事。”苏南仪说着又难过起来,感觉和楚落云亲近不少,一同坐在桌边道:
“不过娘娘应该也能感同身受吧?妾身听闻了娘娘的遭遇,实在是痛心,不知其中究竟是什么缘故呢?”
“本宫方才瞧着就觉得与大小姐投缘,现在提到这事儿,更觉得贴心了。”楚落云故作悲伤地掩面而泣,哽咽道:
“你那妹妹看起来柔弱好欺负,实则心眼多着呢,这才让皇上误会本宫,与本宫生了嫌隙,一气之下降了位份。不然本宫安分守己,怎会有这般下场......”
“我那个妹妹本就是这样,让娘娘受委屈了。”苏南仪赶忙帮楚落云擦着眼泪,同仇敌忾一般道:
“娘娘也不必和她置气,她一年前刚来苏家的时候受了些刺激,竟是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现在估摸着也不太灵光呢。”
“原来如此?”楚落云听后来了兴趣,收起了眼泪追问道:
“这么说来她原本不是在苏家长大的?那她又是来自哪里?”
“谁知道呢?”苏南仪不屑地轻哼一声,随口道:
“她当时就晕倒在苏家门口,伤得很重,应该也不会从很远的地方来吧?但是这么久了也没见有人来领着她回去呀......”
“说不准是被人贩子拐来的,听说南方沿海那边好多姑娘被卖到京城,走水路方便得很,可能她就是漏网之鱼?”
“不应该呀......”苏南仪思索片刻,喃喃道:“她一点也不会水,去年夏天失足摔进池塘里,还险些连命都没了呢。”
“哦?”楚落云听到这里停止了把玩手镯的动作,再次确认道:
“苏贵人真的肯定她一点儿也不会水吗?”
“千真万确,那时我就在旁边,没扑腾几下就被淹没了,幸亏当时好多人看着,不然还能活到今天?”苏南仪不假思索道。
“那本宫就放心了......”楚落云垂下眼帘,顿时攥紧了手帕,心里有了新的主意,目光也越来越果决起来。
这一切都被兰心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后背一阵发凉。
“娘娘说什么?”苏南仪一时没听明白,微微侧过头问道。
“没什么,本宫就是有些乏了。”楚落云抬头时又是柔柔地笑着,道:
“今日多亏了苏大小姐帮本宫排忧解难,否则本宫一个人定是烦闷不已呢。”
“是娘娘看得起我罢了。”苏南仪眉开眼笑地起身道:
“既然如此,妾身就不扰了娘娘休息了,往后有机会再来看望娘娘。”
离开的路上,苏南仪畅快了许多,扬眉吐气道:
“看来苏南嫣在宫里也得罪了人,这下就有人帮着咱们收拾她了。”
“可是......楚答应真的可以吗?”兰心有些犹疑,小声道:
“若是她真的有办法,为何还会被降位份?奴婢觉得苏贵人其实并非多事之人,说不准里面还有什么猫腻呢?”
“我看你是愈发没规矩了!”苏南仪沉了脸色,又狠狠地在兰心的小臂上掐了一下,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净帮着外人说话!是她害得我和楚答应这般凄惨,有什么下场都是活该!”
“是是是,奴婢知错了......”兰心表面上乖顺地答应着,实则心里愈发不安,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