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里走出一个黑衣高瘦的男子。
鹿白惊喜道:“好久不见呀,褚一哥哥。”
下一秒,大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鹿白:“……”
她不信邪,又敲了敲门。
旁边两个看门侍卫都已经眼熟她了,见此也很不忍心:“小妹妹,放弃吧,褚一比廖先生更加冷漠无情。”
鹿白道:“我有要事需要跟景九爷商议。”
左侧侍卫:“那你也得等九爷回来。”
鹿白眨了眨眼睛,无辜无措地说:“是……是有关于百花宴上那件事,涉及朝政机密。”
右侧侍卫:“那你也得等九爷回来。”
鹿白捧出准备好的礼物:“那我先把礼物……”
两名侍卫:“那你也得等九爷回来。”
“……”
她就不能进去等吗!
鹿白深吸口气,拿出最后的底牌——撒娇卖萌耍赖。
“两位大哥,你们再帮我一次好不好?我一个小姑娘在门外等,好累哦……”
“大哥,你们再把褚一喊出来一次,我亲自跟他说,好不好嘛!”
“大哥,大哥哥,求你们啦……”
盛夏的中午烈日当空,蝉鸣声孜孜不倦。
鹿白好说歹说,口舌发干,两位大哥依然坚如磐石,不为所动。
她简直无计可施。
都说奴才随主人,他们跟自家主子简直一个样!
鹿白正几乎气得咬牙,身后就传来马车轱辘驶过的声音。
她猝然转头。
马车停下,景殃撩帘走出。
他低垂着眼,正在思索什么,有所察觉一般抬眸,跟鹿白对上视线。
景殃打量她几眼,甚有礼貌道:“妹妹这么狼狈疲惫,怎么不进去坐坐?”
他这么快就回来让鹿白极为郁结,鹿白假惺惺地笑了笑:“我想晒太阳,去去晦气。你们王府门口的太阳比别处更明媚。”
景殃瞥了眼她手中的东西:“礼物送给谁的?”
鹿白乖乖笑道:“给狗的。”
“……”
景殃径直往大门里走。
鹿白拎着沉甸甸的礼物,额头一层薄汗,眼睁睁看他直接忽视自己,莫名感觉有被冒犯到。
结合之前他根本没有发现是她落水,还质问她药粉是怎么回事,明明说好了处置姜尺素,却到现在都没什么音信。
还有他那个旧情人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给自己解释一下。
鹿白越想越气,委委屈屈地挤出两汪眼泪出来:“你站住!”
景殃脚步一顿,回头一看,眉头扬了扬又微微拧起,颇为不可思议:“你怎么又……”
“你说过给我交代的!”鹿白打断他,生气地指责,“我都来找你索要交代了,你居然让我在太阳下等你半天!”
鹿白瘪了瘪嘴,声音带着哭腔:“亏我还带着诚意来……”
景殃难得有点头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敷衍地哄道:“别哭了,本来就丑,哭了更丑。”
鹿白抽噎的声音一滞,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她心思转得飞快,面上维持着委屈的表情,拖着弱软的尾音,示弱说:“我这么狼狈地回去,父……阿爹可能会问的。”
路上偶有行人路过,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议论两句。
“虽然看不清脸,但猜也能猜到又是之前那个黏着景九爷不放的小跟屁虫……”
“是啊是啊,她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啊,怎么又来了。”
景殃顿了两秒。
下一刻,骨节修长的手指拿着东西递过来。
鹿白颤了颤眼睫,抬眸,看到指尖中央夹着一张洁白的丝帕。
她迟疑地接过帕子,慢慢止住抽噎,眨着眼睛仰起小脸。
景殃凝视着她。
小姑娘的双颊又白又软,因为情绪激动而泛了点红潮,水漉漉的眼眸格外可怜兮兮。
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虽然能猜到对方在故意撒娇,用示弱来博得自己的怜悯心。但景殃还是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朝着府里抬了抬下巴。
语气不甚温柔,却难得做了让步,哄小妹妹似的,道:
“不是说要送我礼物?还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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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殃把她带到上次的前厅里,给她倒了杯茶,撇去浮起的茶沫,推过去,道:
“这次又来做什么?”
鹿白擦干眼泪,想了一堆借口,最后决定开门见山:“你那旧情人是谁啊?”
景殃微微挑眉:“我那么多旧情人,不知道你说的哪一个。”
“……”鹿白执着地追问道:“就百花宴上那个,报信的,你们什么关系啊。”
“你不是听见了吗,旧情人呗。”
景殃懒散靠坐在椅座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浪荡模样,却不欲多说:“就这事,你特意来王府找我?”
鹿白一噎,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还是转移话题道:“还有你给我的交代呢,我想听听你对姜尺素的处置。”
她话音一顿,神色敛正,严肃道:“景九爷,你应该查过了,那包药粉的作用是什么。”
景殃眸色稍沉,微微颔首算作回应:“此事是我处理不当,对不住郡主。”
若姜尺素陷害的是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他都不会管这件事。女人之间的争斗,他见的太多了,甚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