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茉看着面前一片空白的作业本，大脑宕机。
不是……他在那划拉半天怎么一个字都没写啊？
“我……我不是说这次啦。”救场她是专业的，程茉开始了她磕磕巴巴的表演，“我是之前就看到过你写。”
“哦？”陈琛挑眉。
看到成功引起了对方好奇，程茉再接再厉，继续夸。
“真的，你字怎么写得这么……”
一张陈琛刚翻找出来的字出现在程茉眼前。
对着跟狗比，狗爬都能赢的字。程茉嘴唇动了半天，也是说不出“好看”两个字，她用尽了平生所学，幽幽吐出了两个字：“……艺术。”
陈琛低睫，勾唇道：“上一个夸我字好的，后来瞎了。”
……
“我是真的觉得你的字很艺术，你知道草书吧，你很有往那方面发展的天赋，一个天才，在最初的时候，总是难以被认同的，你看你最前面那个，应该是……”程茉极力辨认着陈琛的字，“是……是一个“成”字吧，你看这个运笔，这个横、这个竖、这个点，太有力度了。”
“如果我没认错，你说的“成”应该是，”陈琛停顿了一下，薄唇微启，“x＋y。”
……
在小皮和宋冉的爆笑之下，程茉神情讪讪地回到了座位。
休整了一节课之后，程茉不死心。
继续想着法子夸陈琛。
下一节课是历史课。
她看到陈琛胳膊旁边摆放着翻开的历史练习册。
而且她这次看清楚了，确实一页写得满满当当的。
这次总不会出错了吧。
她状似无意地走到陈琛旁边，赞叹地说：“哇，你好认真！你的历史练习册是我见过写的最用心的。”
陈琛还没来得及开口。
从后门路过的历史老师惊讶地走了过来。
历史老师知道这个转学生不普通，没想到还这么认真写历史练习册。
看来还是自己有十分大的教学魅力啊！
老师欣慰地拿起了陈琛的练习册，语气温和地说：“我看看。”
程茉在旁边，又围观了一场变脸。
三秒前，历史老师的表情还可以称得上蛮喜悦的。
三秒后，历史老师的表情黑得像厨房大师傅的祖传锅底。
历史老师冷着脸走后。
程茉凑过去看那本撂在桌上的练习册。
练习册大开。
整页的空白中，只有一行黑字，写在一道被圈住的大题材料旁，经过程茉的辛苦辨认，写的字应该是——？逻辑不通。
程茉尴尬地和脸同样很黑的陈琛对上了视线。
她鼓着一口气往后翻找着，明明刚才那页就很满啊。
找到一页明显字迹多了的页面时，程茉有底气地指着说：“这页写得很丰富啊！”
陈琛眯着眼：“我建议你仔细看看。”
看看就看看咯。
为什么要用这种威胁人的语气说。
程茉低下头，从一个个熟悉的“成”字辨认出，这页他妈的被他当成了数学草稿纸。
……
下一个课间，陈琛一下课就没了人影。
过了好久，都没有回来。
程茉绝对不承认是因为自己。
她只是担心陈琛是不是上厕所没带纸。
如果她能够雪中送炭，他一定会感激自己。
当小皮被程茉威逼利诱去厕所给陈琛送纸，
还特意被迫说了一句很羞耻的台词——
“程茉担心你没带纸让我专门给你送来”时，
程茉乖巧地在厕所旁边等待陈琛出来。
小皮先出来，眼中的无语溢于言表。
没隔多久，脸从早上黑到现在的陈琛也从厕所出来。
厕所旁边的校园广场上，正举行着一场拔河比赛。
两个人避开人群，走到了广场旁的一棵杨树下。
陈琛眉头微蹙：“你到底想说什么？”
唔，程茉低下头，飞速地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现在说出来。
时不待我我不待人。
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程茉深吸一口气——说！
“你愿意接受我……”
正说着，一道石破天惊的激动男声从下面响起。
——“啊啊啊！加油加油加油！”
——“的邀请加入插画社吗？”
幸好程茉淡定，在巨大的噪音影响下，也没被打断地把话说完了。
程茉侧头看了一眼旁边很吵的拔河队。
正考虑要不要走远一点，好在他们喊了两声之后就又安静了。
程茉回过头，观察着陈琛的神情。
他为什么要用一种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看她啊？
插画社也没有差劲到这种地步吧。
程茉十分地郁闷。
是不是他觉得自己的邀请太突兀了？太有目的性了？
邀请人家总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吧。
程茉迅速找着理由：
“我真的很喜欢你……”
——“啊啊啊啊!赢了！”
——“的字。”
靠，就不能让她说完你们再喊吗。
不过，他应该听清了吧。
看这皱得堪比马里亚纳海沟一样深的眉头，也从另一个层面证明了他在很认真的思考吧。
陈琛似乎不愿在这里多待，抬脚往教室走去：“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