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咂咂嘴,摸摸下巴:“那估摸着快了。我听白丫头说,你们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抚方法么?要不,你今个儿就写封信给她递过去,说说这个情况?看她能有什么办法没。那丫头脑袋里装的东西,能有大桐上下五千年那么多,肯定能有好办法。”
段长川被他这说法逗笑:“再等等吧,兴许明日或是后日,她便来信了,到时再给她写信也不迟,耽搁不了几天。”
“嗯,也行啊,那就再等个一两日。以那丫头对你用的情,肯定收着你的信以后连夜就回了。”
少年不好意思地垂了眼,小声地反驳:“……哪有那么夸张。您才认识她几日,能看出什么。”
“哈哈,老头我是年纪大,老眼也确实昏花,但这心可不瞎。她啊,好着呢。你要是不信,咱们打赌?等白丫头那信来了,你问问她是不是当晚连夜给你回的?我赌连夜回,你赌不是,怎么样?”
段长川:……
“朕才不同你赌……”
“哈,你是怕输给我这小老头吧?我看出来了,你这小人儿啊,口是心非的很。嘴上说人家白丫头这那的,心里比谁都喜欢人家。哟哟,脸红了啊?”
“前辈!”
岂止是脸红,他马上恼羞成怒。
……
-
两人笑闹着,外面的人抱了两大株芍药过来。
伊满一脸喜气:“陛下,找着了!您看看!”
黄老太医也看见,一脸稀奇:“这都五月中了,芍药早败光了吧,你们竟然还能找着没谢的芍药?”
伊满兴奋地直点头:“嗯!奴才叫人找了许久,园子里看得见的芍药全谢了。可巧了,在皇后娘娘的青鹭宫里头养了好几株,奴才过去看了,一共五株,三株谢了,还有这么两株开的正盛呢,正合了陛下的心!奴才就赶紧叫人挖了,趁着天还早,赶紧移过来,不然等下晌午了,移的花不好活。”
说完,又回头看向段长川:“陛下,您说是不是可巧!”
少年望着那盛开的、层层叠叠的紫色花瓣,深深地嗅了一口芍药香,唇角抿开好看的笑:“是啊,真巧。”
“嘿嘿,奴才这就让人种上!”说完,又急急地叫人:“快来帮忙,咱们种这边,先挖坑把花栽上,一会再专门拿砖瓦把这两株花圈起来,弄的好看些!”
大家热热闹闹地干着,段长川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那两株芍药被长乐抱在手里,呼吸之间都是淡淡的香味。虽不如白素身上的好闻,但总算聊以解了相思。
黄老前辈看得称奇,悄悄凑到他耳边,好奇地问:“我有个问题,这芍药和白丫头有什么关系?你可别跟我说没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肯定跟白丫头有关。”
少年身上一僵。
而后看看周围……默默向后退了几步,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之后,才小声地同老人解释。
“先前白素应该同您说过,我们这个族类都是可以识别彼此的,靠的就是一种只有我们族人才能闻见的味道,这种东西叫信息素。什么味道都有,我和白素的都是花香,她的信息素就是芍药的味道。”
老人家恍然大悟:“怪不得……”
完了又凑过来往他的身上闻:“那你是什么味道?”
段长川:!
吓得连忙往后撤。
虽然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信息素是做什么的、象征着什么,但骤然被人靠近来闻,还被问“你是什么味道”,他还是一时无法适应。
“前辈,信息素很私密的,我们一般不会这么……这么正大光明地同人讨论!就像是……就像是……”
他想打个比方,好让老人家有一个更直观的了解。
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任何好用的比喻。
总不能直接直白地和他说:这是我们的那什么器官,你这样是在耍流氓……吧?
不,绝对不可以。
他要脸!
但黄前辈好像听懂了……
他不只听懂了,还把这个东西描述了起来:“哦哦,我知道了!你们这个信息素就跟动物一样呗?到了繁殖期,雄的就开始散味儿,雌的闻着味就过来了,是吧?”
段长川:……
虽说话糙理不糙吧……
但是,这个描述是不是有一点过于直白?这样大庭广众的,讨论这种事情真的好吗!
怎么办,突然更想白素了。
【身边这一群不着调的,朕真的应付不过来,白素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的Omega马上就要承受不来。】
偏偏好奇心与求知欲都极强的老人家,还在缠着他确认:“是不是啊?”
段长川:……
无奈,破罐子破摔地点头:“是,所以您不要再问了。有什么想知道的,等白素回来,您去问她吧……”
再问,他要恼了。
幸好老人家是个有分寸的,也知道他脸皮薄,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又转回去看了一会儿伊满他们移栽芍药,等了一会实在无聊便回了太医院。
少年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小口气。
-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两株芍药移过来之后,段长川便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下午他就守在芍药边上看书批阅奏折。
闻着一阵阵飘来的花香,隐约有一种白素还在他旁边陪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