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楹眼中蓄了一点雾气，面前的人才终于停下来，稍稍撤离，手指抬起，指腹碰了一下她的唇。
然后往下，将她刚刚散乱的开衫拢好。
明楹意识回笼，手指抵住他的手腕，“傅怀砚……”
她很少连名带姓地这么唤他，以前大多叫他哥哥，后来又多是生疏的傅总。
傅怀砚嗯了声，声音带着明显的哑意，“怎么了？”
明楹感觉自己的腿都还有点软，她手指攥紧，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置信。
“我总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嗯？”他低着眼看她，“怎么不真实？”
他留在唇上的触感都还清晰，可是现在他在面前，明楹却还是忍不住有点儿恍然。
毕竟，她之前真的从来都没想到过，会在和他有什么交集。
就算是有，也只是泛泛之交而已。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其实只把你当成哥哥，认识但却又不怎么熟的哥哥，现在突然成为了男朋友，所以……总感觉不太真实。”
傅怀砚将之前放在一旁的檀珠手持重新拿在手上，“那刚刚的决定，你后悔吗？”
他这话问得很认真。
多少有点把她当成穿上裤子就不认账的那种人了。
明楹失笑，看着他摇了摇头，然后开口：“不后悔。”
傅怀砚默了片刻，然后撑着手，“后悔也没用，给我发了拟录用然后还翻脸不认人的话，那你这个金主也太黑心了点。”
明楹抬手戳了一下他的手，小声为自己辩解：“我也没有这么容易出尔反尔，就是刚刚，觉得有点不真实而已。”
毕竟是这样的身份跨度。
向来在别人口中冷清疏离到几近淡漠的人，现在突然成为了自己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不管是谁，应该都需要时间适应一下。
而且哪有突然就，就接吻的。
还不仅仅只是碰一下。
因为是雷阵雨，所以这个时候起了风。
幽暗的林荫小道上空无一人，没有人会看到这辆哑光黑的玛莎拉蒂内部的暗潮涌动。
树叶被呼啸的风吹得哗啦啦地作响，傅怀砚指尖随意把玩着那串檀珠手串，他缓慢地，重复了一下明楹刚刚的话。
“……不真实？”
明楹刚准备点头，傅怀砚却又突然顺势扶住她的后脑，唇又一次压上了她的。
比之前那次要更熟练，手抵住她的后腰扣住收紧。
他的轻车熟路抵进明楹齿端，呼吸灼热之际，明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尝试着回应了他一下。
也只是舌尖一触即离。
明楹感觉到他的呼吸都在一瞬间沉重了起来，好像是全部的情绪都被她所牵引，扣住她腰的手收紧，唇被他一寸寸地触碰过，明楹也被他攫取了全部的心绪。
他在情动。
明楹能非常清楚地感觉到。
相碰之际，明楹听到他压着一点儿很低的喘息，随后他的吻逐渐变得轻缓，变为一下又一下的啄吻。
暧昧的气息远比窗外的雨清晰，灼热的呼吸交缠。
因为缺氧，她的眼尾轻微泛红，今天出门涂得口红已经全没有了，可是因为刚刚的吻，唇上依然红润。
他的指腹触碰着明楹的下唇，低笑了声，然后问：“现在真实了吗？”
如果她说还没有，他不会还要吻上来吧。
明楹思绪紊乱之际，听到他刚刚的话，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她现在整个头脑都还有点儿昏昏沉沉的，大概是刚刚长时间的缺氧所带来的。
因为刚才发散的思绪，她的瞳仁一下子清明起来，下意识摇了摇头，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很快又点了点头。
她这样看上去有点儿愣愣的，傅怀砚没忍住，又凑到她面前吻了下。
这次很快就离开。
明楹不太明白地看着他，傅怀砚的声音还带着刚刚的哑意，开口解释：“怕你还是觉得不真实，所以，再补一下。”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明楹手都还一直撑在他的后颈上，她反应过来以后，赶紧将自己的手收回，垂在身边轻攥了一下。
她勉力装得镇定，小声嗯了一声，然后又抬起眼睛问他：“……那你亲完了吗？”
她顿了下，“亲完了的话，我明天有课，就先回学校了。”
车门被他上了中控锁，那边不解锁，她也不能打开副驾旁边的门。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实在是太乖了，试探着又带着一点羞涩，因为刚刚的吻，就连眼瞳中都带着还未消散的水汽。
很像是被欺负过的样子。
傅怀砚那点儿恶劣的心思骤然生起，他懒散地撑着手，稍稍凑近看她：“亲完就走人。”
“怎么这么绝情。”
哪有这么恶人先告状的。
“那还要干什么？”
她这话问的并没有什么意思，澄澈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傅怀砚喉间上下滑动了一下，沉默了片刻，稍微挑了下眉。
“我现在是持证上岗。”
“先给我的备注改了。”
怎么还在记恨这件事。
明楹从包里摸出手机，点开微信给他改了个备注，很乖巧地对他开口：“好了。”
不等傅怀砚开口，她就自己伸手将手机凑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