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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饼的时间有些漫长。
庭院里树荫摇曳，蝉鸣四起，清甜绵长的玫瑰香气随着热气蒸腾。
苏厌在碧绿的葡萄藤下吃饱了饼就犯困，迷迷糊糊想睡，又被越来越大的笛声吵得烦躁不堪。
就在她忍无可忍，睁眼准备去杀了那吹笛人的时候。
屋里突然传来鹿呦呦“啊——”的尖叫声。
苏厌纵身而起，抬手一甩，银鞭如游蛇出洞，刷的抽开了门板。
木板碎裂，尘埃四起，一条硕大如小山的青蟒半身在屋内半身在外，尾巴牢牢地将鹅黄色少女攥住，几乎要挤碎她的骨头。
少女还在惨叫：“救命！！！！苏姑娘救命！！！！”
苏厌道：“放人。”
那青蟒缓缓游到苏厌面前，居高临下吐着蛇信：“你是谁？也敢……”
小魔女身形却突然从它眼前消失了。
红衣影子仿佛在硕大的青蟒前只是轻轻一晃，像是拂面的花瓣，快如惊鸿掠影。
再停下时，她已经站在了房间的另一角，手里空空如也，出手的袖刀狠狠插在了蛇头和七寸处。
苏厌拍了拍衣襟，斜眼道：“你说我是谁？”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下一刻，青蟒在剧痛中惨烈地抽搐扭动，甩尾将墙壁打得粉碎，身躯寸寸断裂，爆出大片大片猩红的蛇血！
苏厌面无表情地撑伞，挡住了蛇血，保护了烤饼的炉子，顺便伸手，接住了惨叫着的，从空中掉下来的鹿呦呦，一手拎着她的后颈，把她放在地上。
鹿呦呦哆哆嗦嗦，哆哆嗦嗦。
她说：“……不不不！！！”
苏厌转身，看到软弱快要哭出来的少女，举着软剑，笔直朝她胸口刺来。
作者有话说：
小鹿：新上线的女鹅迷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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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御水
苏厌心里掠过浅浅的冰冷, 像是寒风吹散玫瑰花香，下意识地想,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这样才对。
她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随手缴了鹿呦呦的软剑，抬手一剑, 就要刺穿她的头颅。
但是在这里刺穿她的脑袋，血就要喷在烤饼上了。
……不行。
苏厌啧了一声, 软剑在手里转了个圈, 剑柄在她额头上一敲，足尖勾她膝盖, 转瞬间就将她放倒在地上。
鹿呦呦躺在地上，仿佛在和什么无形的东西作斗争, 像蒸锅里的小龙虾，一边扑腾着要起来, 一边大喊着：“苏姑娘快跑啊！快跑！”
苏厌歪头看了她一会，笑了：“你被控制了？”
她福至心灵地将她翻了个面，用剑尖挑开她的裙子，在鹿呦呦本能的尖叫下, 看到她雪白的亵裤后, 一条正在摇摆的小鹿尾巴。
苏厌：“小半妖？”
她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骨哨。
骨哨声一响，鹿呦呦像是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息着, 连滚带爬地远离青蟒尸体：“苏姑娘, 谢谢你救了我……刚刚有人在命令我杀你！你受伤了吗？！”
“想伤我你还早了几百年。”苏厌把软剑丢给她, 想了想, “是笛声, 能号令群妖的骨笛，对产生半妖畸变的修士应该也有影响。”
仿佛是应证她的说法，屋外响起如惊雷般轰隆隆的爆炸声。
鹿呦呦打开窗户，看到临近的几座山全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无数对战的剑光刺破茂密的树冠，隐隐约约能看到巨大的黑熊妖，所经之处树木纷纷倒伏。
鹿呦呦道：“是妖族入侵？不可能！凌霄宗有封山大阵，任何妖魔鬼怪都绝不可能突破……”
她捂住嘴，“我想起来了，封山大阵数月前被一个妖女突破了。”
苏厌：“哈。”
这算是凌霄宗数百年来都未有过的危机时刻。
畸变的半妖，被破坏的封山大阵，入侵的妖族，在秘境中死伤惨重且身不由己被操控的弟子。
简直就像全天下的坏气运都聚集在凌霄宗。
简直就像是……有人一手策划。
“这可怎么办啊。”鹿呦呦在延绵不绝的笛声中六神无主，“不只是我，凌霄宗内门弟子应该有大半都吃过破元丹，现在可能都被笛声控制了。”
凌霄宗弟子被控制，跟苏厌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能操纵群妖的骨笛……用的只能是九首螣蛇的头骨。
苏厌的脸像是覆了层冰霜，冷得可怕。
她问：“饼烤好了吗？”
“嗯……差不多。”
苏厌走到炉子前，飞快把烤好的玫瑰百果饼打包带走。
她手上的戒指突然亮了。
是风停渊那边触发了银戒守护的力量，他遇到危险了？
几个被操控的半妖还能伤到他？
苏厌本想置之不理，但风停渊病弱的背影和咳血的模样，还有他交换血蛊时的低哑嗓音，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烦不胜烦地跺了下脚，转身道：“我去看一眼。”
鹿呦呦结巴道：“你要，怎么……我可以跟你一起吗，万一有其他妖怪来怎么办。”
苏厌没什么和人解释的耐心，还带着小魔女不好接近的倨傲，故而懒得回答，只是转了转戒指，低声念道：“金银戒持，异地而置。”
随着她的话语，戒指内外侧繁复的刻印逐个燃起火一样的金光，瞬间将她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