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手上的经美人能有人接手转移了。
于是他等就先告辞了。
可谁又知道,咸毓也不是那么盼望有来人了。
杜婕妤身后带了好几个宫人,脚步颇为心急地赶了过来, 走到咸毓跟前, 吃惊地问道:“经妹妹, 这是……出了何事?我殿里的宫人说你在此处受了伤, 这大清早的, 我没想到真当是……”
“早上了?”咸毓意外地问道。
她这时才留意到了太阳的方向,虽然其实她也分不清这里的东西南北, 但至少看太阳的高度, 现在应该也是半上午了。
原来她竟然在那个密室里睡了一夜, 等到转天的早上才醒了过来。
果不其然, 杜婕妤补充道:“……嗯其实也不早了,”她担心地看着咸毓身上的血迹,“经妹妹这身伤……”
“这不是我的血。”咸毓连忙说道。
古代还是方便的,她可以直说不是她的血,不然放现代直接去检验什么DNA破案了就完蛋了,她和楚蔽可能就会前后脚被逮捕。
“我没伤口,就是脑袋有些晕。”咸毓记得这个杜婕妤为人和善,她也不用过于打起精神来应付人,所以也都实话实说了。
“这可如何是好?”杜婕妤担心的走过来亲手扶住她问道,“经妹妹,你很晕吗?”
咸毓还真的挺晕的。
她有点担心刚才会不会摔成轻微脑震荡了。
“我好想还有点犯恶心……”毕竟过去一天折腾的。
“美人……”一旁的团儿听着吓到了,又带起了哭腔。
“不急不急,”杜婕妤安抚道,她试着问道,“经妹妹你瞧,眼前是何处?你来认认。”
咸毓哪里认得,她只能摇摇头。
刚摇动脑袋,她又觉得有点晕。
杜婕妤回道:“此处立离我凝阴阁最近。经妹妹你瞧,这左右两边的池子,哪个是西海,哪个是北海?”
咸毓闻言两边一望,发现确实如此。她这儿是在一个石桥旁,石桥下的水流连通这左右两边的湖泊。
长得都像是她之前摸螃蟹附近湖水的样子。很有可能是另一个方向的岸边?
咸毓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过怪不得前不久她听见了水滴声,那种暗里的密室应该就是有通向这附近的路径,所以有水源的循环。只不过她刚才只是凭借着乱走一气,导致现在她根本认不清自己来时的方向了。
“经美人?经美人?”杜婕妤见经美人满脸茫然回答不出来的样子,顿时也愈发紧张了。
经美人的脑袋摔得不清呐。
其实咸毓本来就不认识后宫里的地方,而她现在还处在一个自己稀里糊涂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界的蒙圈中。
杜婕妤已经招呼自己的宫人过来扶人了,经美人在此处受伤,她带她回自己殿里休养诊病最为稳妥。
“经妹妹你莫慌,我的凝阴阁正是在北海南岸,无需多久就到了,你先到我那处休养罢。”
咸毓点头答应:“多谢了。”
她现在确实挪不动太远了。
幸亏附近是杜婕妤的住处。
团儿连同杜婕妤带来的宫女要一起扶着咸毓往前走。杜婕妤走在前头,只是没走多久,她身旁的小宫女就提醒道:“婕妤……”
杜婕妤转身一看,见经美人竟然走路都不看地似的,光顾着往一旁的水榭那处瞅。
她们再差几步就要走离水榭了,经美人还在望什么呢?
“经妹妹?经妹妹?”杜婕妤喊道。
咸毓回过神来:“哎……”
杜婕妤疑惑地问道:“经妹妹望这水榭,可是记起了此处?”
咸毓连忙回道:“啊没事,我就随便看看,那啥……我平日里也不怎么认路。”
奇怪,刚才还看见楚蔽就在这边的凉亭里,他是怎么一瞬间就又躲到别的地方去的?
不过咸毓也知道,楚蔽总不可能留在这个位置被人发现。但这也让她有些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难道是只是幻觉?不会吧。
咸毓被扶着到了凝阴阁。
凝阴阁一时之间也忙了起来,有去唤医官的,有去烧热水的。
杜婕妤拿出了自己的衣裳给咸毓换,咸毓终于有机会彻底收拾一下自己半天下来的狼狈局面。她赖在浴桶里还打了个盹,最后才慢吞吞出来等着看病。
她的脑袋比刚才好多了。可能先前一直处在惊慌担心的状态中,走密道时过于绷紧了神经,出来后又摔得打滚,才导致脑子有点浑浑噩噩的。
等到现在沐浴完,再被杜婕妤好吃好喝招待了半顿,咸毓就差不多缓了过来。
除了四肢酸胀、人还是没太多的力气之外。
杜婕妤全程都温柔和善的态度,咸毓也没觉得自己的狼狈有些难堪,等到医官来了后给她诊脉时,她还不望大力感谢杜婕妤。
咸毓不吝惜自己的感激,连带着团儿一同朝着杜婕妤道谢。
不愧是杜婕妤。杜婕妤简直就是救死扶伤,杜婕妤的宫人见了她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杜婕妤这里的膳食也更好吃。
而后杜婕妤还是笑着回道:“经妹妹不必多言谢,你我都是伺候陛下的姐妹,本就该互相扶持。”
“……”咸毓一顿。
她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忍住,认真地对杜婕妤说道:“杜姐姐……说实话我就……不夺众人的所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