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良回去的路上回想了一下方才他走之前经美人望过来的眼神。
他瞧得出经美人同朱宝林交好,许是有些挽留姐妹的心思?
殿门口的楚蔽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问万良:“在想何事呢?”
万良回道:“奴婢去咸池殿找了承香殿的朱宝林,她二人倒是情同姐妹……陛下要出宫吗?”
他说到一半见楚蔽一副乔装的模样。
“嗯。”
楚蔽根本没听万良前半句的闲话家常,招呼后就留了万良,自己习以为常的独身离开了。
“陛下又不用晚膳了?”万良干站着着急。
这年头的主子们怎地都一个个不好好用膳呢。
昔日还是众人置之不理的皇子时,楚蔽时常隐蔽身份出宫办事,如今大权在握更是不会有阻。
他驾轻就熟地隐蔽行踪,拐出了安礼门。
不远处树荫处停着一辆简陋的马车,一名亲信侯在马车前。
楚蔽进去刚坐下,外头正要驾车的亲信就禀告道:“主子,前方有异!”
在车内擦拭着匕首的楚蔽神色顿时一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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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出宫
楚蔽毫不犹豫地掀开了马车门帘。
太极宫北的安礼门本就离隔壁东宫的玄德门近,以往楚蔽暗中进出宫门时也会偶尔撞见东宫的人。
只不过今日远处玄德门前的景象看着确实有些古怪。
昔日京中才女任云霏配嫁东宫,声势浩大,一连几日内,福慧双全的太子妃被满京城津津乐道,连同她的几个贴身婢女,众人亦能细数一二。
当年东宫还未倒时,楚承宇身边一干人等自是会被楚蔽在暗中多加注目,因此对太子妃的几个婢女也是略微眼熟。
树荫后的马车暂且未动,车内的楚蔽远眺玄德门。
此时,只见一名婢女从远归的马车内走下来,城墙脚下的两个婢女迎了上去。
三人耳语一番后,后两人又转身招手,唤门内的宫人搬出两只大箱子,引到方才归来的马车内安置。
紧接着,那独身婢女复又爬上了马车,载着新装上的两只箱子,马不停蹄地驶离了玄德门。
日落西山,已到了宫门的宵禁时辰。
玄德门厚重的两扇红漆大门在支呀声中缓缓关上。
马蹄轻声中,楚蔽掀开窗帘,垂首注视被前头负重过甚的车轮碾压过的轨迹,神色不动。
……
前头的马车一路往东,出了城郭外,直到驶入一片小山丘旁才停了下来。
城外风光少了遮蔽之利,亲信停下马车询问楚蔽。
暗处自然还有暗卫,大可以派几个人跟过去查看,但楚蔽有时的作风偏爱亲力亲为。
“随我前去。”
他掀帘下车。
山背后是一片竹林。深春时节,褐黄泥土间根根老旧的竹笋破土倚立,无人采割却执拗生长。
竹林深处一间毫不起眼的土屋隐蔽在巨石堆后。
……
“琴砚姐姐可莫要再来了,若是教人发觉,牵连了你家娘娘该如何是好?”
楚蔽沉默地走近土屋后壁。
“娘娘吩咐的事,我们奴婢定是照办。若生出什么事,那不还有殿下顶着呢。”
“殿、殿下……太子殿下如今可还好?”
“这就不劳你关切了,”棋砚复又道,“我家娘娘与你主子有缘,如今就算自己过得紧巴,还不忘替你们凑齐了想要的东西。”
“这……在下省得,他日事成,我等定会涌泉相报。”
“你可要慎言。什么‘他日’?什么‘相报’?”
“是是是……我等根本就没见过太子妃的贵颜、还有棋砚姐姐您们!”
棋砚没有接话。
“……嗐,在下怎就差点儿忘了呢——昔日宫变前,主子们有些东西‘落在’了后宫,如今禁廷内苑‘冬去春来’,人地生疏,还请您们‘襄助’取出来可好?”
棋砚的声音很沉稳:“哦?在何处?”
“‘似是’在……咸池殿!”
*
楚蔽快步走出了竹林,身后的暗卫请示问道:“陛下,后首的土屋众人是否当下铲除?”
楚蔽解开马车前的缰绳,“朕先回宫,你等安置车厢便可。”
深夜时分,一人一马借着清冷的月色往太极宫疾驰。
踏破铁鞋无觅处,查了半年的踪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楚蔽乘着夜色绕道太极宫西门潜入,抄路穿过掖庭,进了嘉猷门,往北过河,来到了内苑西北处的咸池殿。
咸池殿外仅挂着两盏半旧的宫灯。
看来是座被分配了住处的殿。
楚蔽在回来的路上早就有了成算。
后宫寥寥无几的人,一向较为冷清,咸池殿若是空置的殿,他大可以连夜派人将整个殿翻得一干二净;若是有人住着,他便只能先夜间不打草惊蛇地亲自入内暗探了。
进了咸池殿内,西侧的偏殿门口挂着一盏夜灯,想来便是咸池殿所住之处。
楚蔽先径直进了正北朝南的正殿。
……
正殿空荡,徒留四壁,连张帷幔都未曾布置。楚蔽四处查看了是否有暗设的的机关后未果,掩门出去,进了东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