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蔽等着她拱了一会儿。想着她应该总会停下来。
接着她倒是真停下来了。适应了自己的姿势,又不动了。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也成,但是接着又没过一会儿,也不知是否是他腰侧的香囊药香味扰人、她又离得香囊近了些,问着味儿多了些的她忽然又动弹了一下——竟然乖乖地直起腰来,脑袋又回到了原来正着睡的车尾位置。
楚蔽有些惊讶地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看了她一眼,意外于她为何今夜为何在睡梦中都如此自觉。
殊不知咸毓也只是靠着睡梦中下意识的反应。
当她闻到越来越浓的药草香味时,她都不用醒来,睡着中的大脑就反应过来。她应该是睡歪了。
睡歪了就会抢走隔壁大个子的地盘,所以她立马条件反射地滚了回去。
楚蔽心下松了一口气。因为一日赶路来,他就算方才已简单擦洗了,但衣裳上总归仍旧有些灰尘,他担心他的衣裳惹脏了她的脸。
这般前前后后,楚蔽躺在一旁纹丝不动。
他接着又等了她一会儿后,才打算就此睡去。
身边缩着身子的人呼吸均匀着,外面林间的虫鸣声也仿佛像是歌谣。
楚蔽正要睡得深沉时……正在这时,身旁的人又再次企图横过身子来,往他腰侧拱着脑袋。
“……”楚蔽心生无奈。
他不是不想让她。但在这车厢内,她这些都是无用功。
若是再这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于此这一刻他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将她的后领提了提,然后直接将人搂紧在了怀中。
可没想到的是,她突然就这么醒了。
“怎么了?”咸毓艰难地睁不开眼睛,喉间发出了微弱又迷茫的声音。
因为她一心想让给他多一点的位置,所以他一动,存着心思的她就挣扎地醒了过来,想问他是不是在车厢内蜷得难受了。
楚蔽未料到自己竟然吵醒了她,他不敢再动弹丝毫,轻声回道:“无事。”
咸毓也已经意识到他将她搂在怀里了,她的脑袋正埋在他的下巴之下。
她觉得如此相拥着其实也挺好,这样就能更加高效利用车厢内狭小的空间了。
所以她也伸过手,回抱住了他的腰。
楚蔽为愣,接着缓缓放松了下来。
两个人像是交缠的枝丫一般,躺着搂在一起,亲密无间。
黑夜寂静,他心中亦是宁静万分。
这么一动作,咸毓到底是有点醒了过来。
她在他怀中微微仰头,没有睁开眼睛,嗡声嗡气地开口道:“其实我们还没商量过目的地呢……”
“你想去哪?”楚蔽睁开眼睛,对上眼前平整的车厢壁。
“唔……我也还没想好,”咸毓嚅嗫了一声,“反正得跑远些。”
跑路的人,往远了跑准没错。天高皇帝远,她就不信他们跑远了还会被找到。听起来就成本太高,他们应该会懒得抓。
“嗯,”楚蔽在她的头顶应道,“接着睡吧。”
咸毓不用他说,已经贴着他的领口,抱着他重新睡着了。
……
一夜无梦。
咸毓是自然醒的。她醒来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的脑袋枕在楚蔽的一条胳膊上。
她抬眸一看,发现他已经清醒地睁着眼睛了。
外面叽叽喳喳的清晨鸟叫声响彻林间。
“你怎么不叫我?”咸毓连忙抬起脑袋,半坐起身,“你胳膊不酸吗?”
刚才那样他肯定早麻了。
“无碍。”
楚蔽拾起被她压在身下的香囊,也跟着起身,然后垂头将这香囊系在了她的腰间。
他们还要赶路,两人洗漱了一番之后,简单吃了点干粮,就接着就又动身了。
其实这辆匆忙准备的马车内也有一些干粮备着,但咸毓亲测那些不如三娘亲自做的炊饼好吃。
不过再好吃的东西连着两天顿顿吃,有些人可能不会腻,但再继续下去也是会腻的。
幸好他们又赶了一白天的马车后,在太阳落山之前,成功进了前面的一座城。
入城后第一件事是找家客栈寄宿。
其实如果精打细算的话,他们可以吃苦耐劳地继续每晚缩在车厢内凑合过夜。
但毕竟还要沐浴,所以还是找一家客栈吧。
咸毓又坐了一天的马车,人虽然没有晕车,但也早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她让楚蔽找一家客栈。
楚蔽闻言向她摊开手掌:“给我。”
“哦!”咸毓转头打开小木箱,随手取了上面的一块金饼递给他,“够吗?”
“嗯。”楚蔽应了一声。
何止够了。
定个普通客栈怎需这么多?
照她这么给,若是他不客气的话,她这箱子家当被他花完指日可待。
作者有话说:
楚蔽:嘘,大家都别告诉她
咸毓:?花光了就让你去杀猪打工挣钱(bushi
——
第140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楚蔽办事谨慎多了。两人先是前往一家当铺换了一些常用的白银。
咸毓全程头戴帷帽, 本以为能安心自在些,但没想到她越是这般遮掩越是有些引人注目。就算她一身穿着也是寻常材质,但当铺里的人对她头戴帷幔的装束难免有些好奇,时不时忍不住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