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蔽寒声道:“闭嘴。”
感受到他侧身欲转身, 咸毓乐颠颠地想要抬脚跟上,没想到他走了半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咸毓没来得及刹车,就一头撞上了他的臂膀。他的手臂肌肉坚硬, 咸毓差点撞疼了鼻子。
她退后一步, 正要问他, 脖颈旁却突然一沉, 感受到了冰凉玄铁的触感。
楚蔽垂眼看她。
匕首上镶嵌的半粒夜光石映着她脸侧的耳垂, 珠圆玉润般的细肉中,依稀能瞧见未佩耳饰的淡孔。
“你真不知此殿之内的机密?”
咸毓被压着脖侧的手臂瘫着不动, 她另一边的手从衣袖中伸出来揉着鼻子:“你非要怀疑我知不知, 我被你怀疑得都不知我算是知、还是不知了!”
这人提防心竟然这么重, 到现在还在怀疑她?
“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想殿下你想查也必然都能查到。”至于他们一个个是什么样的人,她就懒得关注了。
说着,咸毓在心中越发从容了起来:“你问我是否知晓这个殿里藏着什么?那我来猜猜看!”
楚蔽在暗中冷眼审视着她,只听得她侃侃而谈——
咸毓:“肯定是什么传国玉玺啊,龙脉宝藏什么的!”
戏剧小说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
“然后你们几个皇子为了争夺那啥……就各自都在暗中较劲地找。”
楚蔽听着她异想天开的猜测,冷冷地道:“你可知你所言之语,何等出格?”
咸毓忍着笑:“其实大家都知晓的啦,你们几个有什么好掩饰的,”她随口熬了勺鸡汤,“人各有志嘛,有志者事竟成。”
楚蔽在黑暗中面无表情,顺着她的话说道:“那他日我荣登圣位,自当庇佑照拂你一二?”
咸毓摆摆小手婉辞:“不了,到时候我都已经不在啦。”
楚蔽听了后,回道:“你若不想被撵去皇陵,我便允你一道留在宫中安享晚年的人情。”
这对于每一任先帝留下来的嫔妃们来说,都是莫大的幸事。
可楚蔽却见眼前的人竟对此言无动于衷?
咸毓也懒得解释她说她不在了的意思不是被送去守皇陵了,而是她会早早领盒饭,归西的那种,比皇帝大叔没得还要早。
再说了,她心知下一任皇帝是男主楚霰,所以酷盖他现在简直就是在贷款画大饼。
咸毓微笑地示意下方:“谢谢殿下的好意,殿下能先把你的东西挪开吗?”还挺沉。
楚蔽将手中的匕首收回。
接着不知怎地就变得沉默了起来。
咸毓眨了眨眼,难道是她给的贷款式感激不够热烈?
她当然无法理解他们这种人的压力与惆怅了,她抬头试图看清黑暗中他的脸色,开口安慰道:“其实我觉得,当天子也不是那么好的事吧?”
楚蔽闻言,凉凉地睇睨了她一眼。
咸毓在黑暗中都仿佛感受到了,她接着说道:“想想就是,每到上朝肯定就甚烦,就好比……好比我阿耶教书,遇到一些脑瓜子不太灵的孩子,那真是忍不下肝火气。”
楚蔽道:“……他师道尊严,自当受学子敬重。”
“啊呀,他这不是恨铁不成钢嘛,”咸毓比喻起来,“你们爱民、他爱子。”
楚蔽轻嗤了一声,旋即将火折子拿出来打开,叫咸毓接着:“你找罢。”
咸毓接住,看着那么一小截火折子,也就能照亮他们两人之间的一方距离,她在一侧平移试了试,说道:“这不够亮呐。”
太黑了怎么照亮去破解密室机关。
楚蔽早已查过此正殿毫无机关,他方才带她来此也不过是想再试探她,眼下已知她确不可疑,他说道:“你先搜搜看。”
咸毓忽然想道:“要不借用我门口挂着的那盏灯笼?”
楚蔽倒也应了:“你去取来。”
咸毓抬头,带着饱含期盼的眼神看着他:“那么高,我够不着。”
楚蔽瞪了她一眼,开门走了出去。
咸毓在原地偷笑了一声,先拿火折子照了照前方正北的横梁,没过多久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暖光。
楚蔽将暖黄的灯笼递给她。
咸毓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提着灯笼,兴致勃勃地说道:“殿下,我们开始吧!”
楚蔽瞧着她精神饱满的脸,顿时觉得诓骗她也无甚趣味,他敛着脸色:“我困了。”
咸毓听了有些遗憾:“你怎这么早就困了。”
你们这一届的小年轻太不擅长熬夜了吧?
常常一夜无眠的楚蔽道:“今夜先由你来搜。”
咸毓跟着问道:“明夜换你再来?”
楚蔽却回道:“你等我消息。”
咸毓点点头。
心想他整得还挺神秘。
她站在正殿门内,目送他这就扬长而去。
等人走后,系统在咸毓的脑中冒了出来:【能不神秘吗?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
咸毓一边犹豫自己要不要单独开始搜这里,一边回怼道:我是不是可以投诉你人身攻击。
系统感觉它要是有脑壳,都能被她气疼:【你先告诉我,他是谁?】
咸毓轻哼一声,了如指掌般地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我是他父皇的妃子,我们两在古代这样私下联络好像不太好。可是我们之间很纯洁呀,并没有上演任何小妈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