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怎还油盐不进呢。
不过咸毓也不会真以为他是有意这么吓唬她,毕竟这位都已经是个草药都不种的“退休人士”了,也不会出现故意恐吓她、从而卖药赚钱的情况。
所以她也只是将此时当做是普通体检而已,从始至终都是轻松的状态。
可是这时,一旁沉默的楚蔽忽然说道:“她近几月来癸水过多,你且仔细诊来。”
“……”从楚蔽的口中说出这话来,咸毓都差点儿惊到了!
她眼神示意询问他,为何说得如此直白?
楚蔽也用坦然地眼神回复她,既然求医、直言也无妨。
樵夫眼瞧着这对男女眉来眼去的,顿时气急败坏地打断道:“好啦!”
当他这么大个活人不存在吗?
他收回自己把脉的手,转而问道:“你二人成亲多久了?”
咸毓一顿,脸颊热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个拇指……
算是一个月吗?
“未满一年。”一旁的楚蔽忽然说道。
从去岁秋他登基,至如今的盛夏。
咸毓:“……?”
他怎说起这种鬼话来了?
什么一年?!
樵夫冷哼一声。
心道还真是一对羡、煞、旁、人的新婚燕尔呢!
他忽然转头看向楚蔽问道:“她癸水多因你而起?”
“……”竟然又是如出一辙的怀疑。
这时的楚蔽难得犹豫了片刻。
若依照事实而言,当初的确是他那边朝医官下令的,最后才意外导致连带上了这桩症状。
但他这幅默认的模样可把咸毓急得,她立马替他和樵夫解释道:“不是的,你别误会了,并不是他害得我……”
可千万不要再来一个像牛娘子那般的误会了。
这又是何必呢。
可樵夫却制止了她,说道:“你让他自己说。”
他是医者,有何不能直言的?
咸毓无奈得很,她再次说道:“我只是喝了一方药后才变成这般,并非是他害得我……”
“行了行了,”樵夫停了下来,忽然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冷不丁问道,“你两同房了没?”
果然,接着,他便立即等到了答案。
咸毓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变得更热了起来。
因此两人虽还未回答,樵夫也了然了,他白了一眼,说道:“这种事要开头便说!知不知道?!”
不说自然会让旁人误会一番,哪怕他是一名医者,也会合理怀疑。
咸毓好像有点儿知错了,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哦……”
她也没想到同样的误会还会有出现第二回 的时候。
樵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咸毓不知道他怎么还忽然惆怅上了?她主动询问道:“怎么了?神医,我这月事很严重吗?”
樵夫轻哼一声,反问道:“眼下你倒是尊我为‘神医’了?”他趁机说道,“是谁方才讳疾忌医地不让我瞧看的?”
这下终于让他拿到话柄了。
楚蔽在一旁适时打断道:“先前那药方我说予你听。”
樵夫挑眉问道:“谁开的?你开的还是……”
咸毓在一旁作答:“是一个……嗯……‘混口饭吃’之人开的。”
楚蔽在一旁也不反驳。虽然她将皇宫中最拿得出手的一名医官误会成庸医了。
他实则也从未担心那位医官开的药方真会有何重大的害处。
需知吃皇饷之辈,最大的本事莫过于“明哲保身”了。因此,对于那些医官而言,药到病除看的是各自的本事,但除此之外,人手皆是一身“医不死”的本事。这一点还是想当然的。
对此樵夫也并未追问下去。他听到咸毓如此支支吾吾,倒也是理解得很。这天底下最不缺的便是庸医了。
待到楚蔽细数将那药方复述出来之后,樵夫双手抱拳,思索了一番,先是问道:“你二人这是急着延绵子嗣?”
这下咸毓和楚蔽两人的脸色各自一变,反应竟皆是不小。却又不一。
可樵夫才不会忌讳求医之人这些事,他直接伸出双手,主动一左一右抓住两人的一只手,接着再次查看了这两人脉象,不一会儿就收了回去,再次奇怪得问道:“你二人并非生不了啊?为何那厮开得药如此刚烈?”
他看着两人说道:“若多喝几帖,莫说三年抱两了,一年一个都不成问题啊!”
可更为古怪的是,这二人方才之袒露,竟然成婚许久还未圆房?
这消息的信息量之大,咸毓也是有些难以消化了,她立即转头看向楚蔽,话都说不灵清了:“那人……、你……?”
楚蔽倒还听得懂了她想问什么。
她自然是疑惑那个医官为何开这种药方,以及他为何找那医官开那药方。
在她眼里,他是“父皇”的皇子。而他知不知晓此中细节,从而又是连带出了另外两种可能的猜测……
不过眼下咸毓见了楚蔽的反应之后,已经看出来他先前也不知道这回事。
楚蔽此时自然已经全明白了。那胆小怕事的医官兴许已经被两仪殿耍的太过于懂事了。
以那人的心思来看,心知自己治不好皇帝的隐疾,却又仍然要硬着头皮上,便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打算好好的疗养经美人的身子骨,兴许能医出一个好生养的嫔妃来,以此求得“一线生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