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也就此躺在了她的身边。
不一会儿,他身侧传来了温暖的体温。有别于他在窗口迎面的冷风。
那只母猫已回到了门背后的老位置,又独自蜷起身来安然睡去。
楚蔽侧过脸来,在黑暗中瞥了一眼母猫。
他默默地在脑海中回想起他方才说过的话,而后回神,又揽过身旁熟睡的咸毓进了自己的怀里。
……
等到翌日。
“楚蔽,”咸毓捧着手中的三花猫,有些奇怪地问道,“它怎好不待见你了?”
分明在这之前双方还从未有过特别大的矛盾吧?
但一觉醒来之后,咸毓发觉了这母猫的些微改变。
例如,在进食时分明正吃得狼吞虎咽呢,可当楚蔽凑巧走近了些,它就会转过自己的身子,用圆润的屁`股对着他。
应当是真不待见楚蔽了?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一觉醒来,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过吧?
楚蔽不以为意。
此猫不待见他?那他还不待见这只母猫呢。
不过他也心知肚明,兴许是这只猫记仇,将昨夜小小的一桩事记在了心里。
它觉得他打搅了它的歇息?
他不跟它一般见识。
两人收拾停当,这便就要出客栈去城郊看屋子了。
咸毓转头看着自己脚边打转的母猫,蹲下身来好声好气道:“我们去去便来,你且等些时辰?可别再玩丢了。”
她说得柔声细语,温柔至极。
楚蔽上前牵起她的手就走。
出了城门,外头的景致便萧索了些。
这里毕竟是北地偏远的小城罢了,城外的植被不多,也无人打理,就算是盛夏,实则也不怎么茂盛。
而且小城中人大多安居乐业,不爱时常出城。因此出城之后也是冷清一片。
咸毓倚着车门框,看着楚蔽赶车的背影。
她身上的癸水还没走,所以还需当心着自己不要吹太久的风。
不过此时的阳光和暖,气温适宜,出门太好不过了。
路上的咸毓也不会感到沉闷,她笑着说道:“若那处屋子还成,那可真省了你我接下来几日的奔波。”
楚蔽挥着马鞭,在前头说道:“实则住在客栈也无妨。”
“真的吗?”咸毓又回想起来今早母猫和楚蔽之间的疑似隔阂,“你是考虑到我喜欢那猫?”
楚蔽不置可否。
等那母猫生产之后,想必心思都会绕着自己的崽子转了,应当也不会再隔三差五地粘着咸毓了。
他如是想着。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咸毓凑过来的温度。
楚蔽侧头,便瞧见她一张笑嘻嘻的脸。
咸毓笑着说道:“我更喜欢你呀。”
她忽然嘴甜了起来。
这话很是受用,楚蔽赶车的动作都利落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的马车就驶到了城郊。
咸毓扶着楚蔽的手跳下了马车,下意识地打量眼前的景致。
此处的确如客栈掌柜娘子所言,比城中冷清了不少。
看样子好像是年轻人口的流失有些多的缘故,因此这边的村落自然渐渐地变冷清了。
村口的道上有三两童稚在玩耍,衣裳颇旧但还算整洁,见了他们的马车之后,先是愣在了原地,接着又掉头往家中跑去了。
待到楚蔽和咸毓进了村中,两人便见到村中更多的是年长之人。
这简直就是扑面而来的“养老基地
”啊。
咸毓在心中默默感叹道。
正如那单娘所言,城郊这一处村落,空出来的房屋很多。
村中有人提听说是城中的单娘推荐他们二人过来的,倒也热情地给他两介绍了几处空屋子。
咸毓一路看来,觉得都差不多,主要是价钱是真便宜,完全在她心理预期之下,她一点儿都不用担心花销了。
等到两人启辰回城中的路上,她就和楚蔽商量了起啦。
“我瞧着那些老人,其实互相之间也不怎走动。”咸毓和他说道。
楚蔽挑了挑眉,没想到方才的她会注意到这一点。倒是细心了。
他捏着缰绳,回她道:“那些想必都是孤身之人,若有家人则大多被接走侍奉了。”
“原来如此。”咸毓点点头。
她还以为是那边的风土人情正巧是社恐的氛围呢,那不就很适合楚蔽这种性子的人。
不过总之也大差不离。她愈发觉得那处城郊颇为合适了。于是她当机立断地决定道:“那等我们在客栈住完,便搬去那住?”
虽说是搬家,实际上他两也就一辆马车的家当。
但房租很便宜,到时候若是花钱添置些新物件,咸毓也觉得没问题。
她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畅想起来了。
楚蔽闻言问道:“你想好住哪一家了?”
方才她看空屋子时,可是在每一件屋子前都头点头了。瞧着处处都满意的架势。
“唔……”咸毓回道,“下回去了再临时决定吧。”
眼下她是懒得提前挑了。
阳光明媚,微风徐徐。
两人虽是朝着客栈而去的归途,却像是奔向即将实现的自由。
……
再次回到客房内时,推开门便被一跃而过的母猫截断了跨进门槛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