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今夜的动静他们也才方得知,此刻想着也不过是安抚双方的人心。
至于具体之时,几个长老当然有耐心稍后再议。
可是咸毓现在只能特意转移话题了,她颔首道:“我来找你们,是想请教族规一事。各位有谁能回答我方才的疑惑?”
她上一句话,这几个人当然都听见了吧。
几个长老眼下心知肚明,圣女显然是要朝一个老妪发难了。其间的缘由,他们就算不知情,也左右便能猜到了。
而这个老妪不过是族中无关紧要之人,若圣女真恨不过,牺牲一个老婆子也无妨。
不过几个长老也在心中估量着,圣女是否会对“又现身奸夫”这一事狡辩一二?他们也并非是能包容至此之人,正事稍后还是得谈一谈的。
有人上前,想同圣女直言,若圣女仍断不了与奸夫之间的亲昵来往,可得小心族规……
岂料咸毓再次抢先问道:“可有此等族规?”
她只顾重复自己的问话。
众人一顿。
几个长老回道:“族规中确未族人干涉圣女的权力,可是圣女……”
咸毓当然知道,是族规中约束了圣女、而他们所有人只不过是遵循族规,才见不得圣女在族规“界限边缘”试探和触犯。
她突然抬手止住这长老的话,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便添上呗。”
几个长老:“……?”
圣女是在说什么气话吗?
咸毓耸耸肩。
她可一点儿都没说反话。
既然这些人总是监督圣女有没有按照族规生活,那这里的族规赶紧把“族人监督权”给添上呗。
这样不是更加名、正、言、顺些么!
他们既然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圣女的私生活,这族规上没有的“工作量”,可不得赶紧补上去。
几个长老相视一眼,不知圣女怀着什么心思。
“圣女,我等怎能在族规上添笔?”
他们当然从未如此想过。才对咸毓的话感到诧异。
咸毓料想也是如此。而且她现在的本意并不是此事,所以也不在意他们的同意与否。
她转而趁机说道:“那族规中可有写,阿婆可以进我房内查看是否藏有男子?”
咸毓看向在场几人。
她可也是个演过宫斗戏的人。虽然是个十八线配角。
咸毓朝这几人说道:“得亏阿婆是出于好、心,若有人对圣女怀有恶意,无事生非有意为之,进了圣女屋内、无中生有呢?”
言下之意,她是在提醒这种做法背后导致的混乱状况。
老妪想要开口反驳,咸毓立即接着说道:“阿婆,方才那么多人冲进我的屋里,是你鼓动的?”
老妪出声回道:“可圣女你……”
咸毓也学着她打断了她的话:“若非有人鼓动,怎会大晚上来那么多人?”
她先前也都和那个妹子说过了,不要让人晚上再来打搅她了。
就算母猫难产之际,咸毓都没想与翻旧账。但又还能是谁,会对圣女屋所内的事如此关心呢。
咸毓呼出一口气,随意地看着自己身前的灯笼烛火,轻声说道:“阿婆你太闲了。”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说出这话来。
老妪正是太闲了,才多管闲事,闲得找事,一刻都不愿停下来。
可这老妪闻言却忽然跳脚了。
也不知是戳到了她的什么痛处,她忽然大喊一声,不顾几个长老在场,上前一步:“啊!我当然如此!圣女不必取笑我!”
咸毓坐在椅子上,心道自己得亏手里还有一盏灯笼,要是这老妪又像方才冲向猫一样冲向她,她就拿灯笼杆子怼她防身。
老妪满是沟壑的面皮上越发狰狞了起来,她也像是一根拉紧的弦崩坏了似的,竟然比咸毓先一步崩溃上了,她胸口起伏,朝咸毓喊道:“我都是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圣女听我一句劝吧!”
咸毓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我什么关系?我为何要事事听你的?”
她的意思当然是她们两人之间非亲非故,老妪不能仗着自己年迈就倚老卖老吧。
先前是咸毓尊重老人家,但这老妪也不该对她干涉至此。
希望她不要再这样了。
可老妪却以为她是在点明自己如今的圣女身份压制她。
老妪的脸色一变,她激动地说道:“是啊!你是圣女!是我族人之光!可我也算是你阿婆……”
她毕竟一大把年纪了,几个长老见这老妪说得都要语无伦次了,有人亲自上前,想拉开在场情绪最为激动的老妪。
老妪却如同惊弓之鸟,躲闪不及的同时,彻底崩溃地朝咸毓大喊道:“若我孙儿还在,你这般年纪做我的孙儿的娘子也无妨啊!”
“说什么浑话呢?!”一旁的长老皱眉朝这老妪踹了一脚。
咸毓也疑惑。
这老妪不是只有一个死了的儿子吗?
这事连外面的邻里都知道的事,并不有假。
显然,是这老妪眼下是在大放厥词了。
几个长老也见不得这昏了头的老妪满口胡言,于是朝外面喊道:“来人。”
长老是叫人暂且拉走情绪激动的老妪,没想到跑进来了一个也正激动的传话之人。
“长老!”来人上前急着说道,“那奸夫非要去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