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解意继续拍着迟迟,“乖宝儿,那些人,是想来害……你爹的。”
本来想说害她们,又怕给孩子留下阴影,所以话到嘴边就变了。
“骁叔叔是你爹的侍卫,他得保护你爹是不是?”
“那些坏人,还有同党,可是他们不说。”
“那以后,是不是你爹还要被刺杀?”
“骁叔叔实在没有办法,才用这种方式逼他们说。”
“娘知道看起来很可怕,可是有些敌人,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你希望有一日,被吊在那里,被人鞭打的,是你爹吗?”
穆珩:“……”
别说了,他现在就想把自己挂上去让人抽一顿。
他实在是太心疼迟迟了。
“不,不要了。”迟迟道。
虽然爹能有好多个,可是也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和外人,她还是能分清楚的。
“迟迟,有时候以暴制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我们自己。”
“你想,倘若有一日,有人来对付娘,你会不会帮我?”
“会,娘,我会帮你!”迟迟急切地表明心迹。
她害怕紧张之中,不自觉地把手从谢解意的斜襟中伸了进去。
谢解意满脸通红,尴尬地转过身去。
孩子,你可真会寻求温暖……
“如果有人要害娘,你是不是也会恨他们,想要打他们呢?”
“我会的!”
“骁叔叔对你爹的心,也是如此。”
有些事情,你不残忍,别人就会对你残忍。
迟迟在她怀抱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骁叔叔那样对他们,因为他们是坏人,他是为了保护你爹,保护我们才那样的。”
“如果你因为这个原因疏远他,他会伤心的。”
“你想他为了保护我们,已经在和坏人拼命了,倘若他落到坏人手中,也会很凄惨的……现在你还不理他,撵他走,他会不会伤心?”
“就像小时候,你摔倒了,哥哥过来扶你,你还对他发脾气,哥哥是不是被你气哭了?”
穆珩:原来还有这么小辣椒的时候。
迟迟在谢解意怀里抽搭着点头。
“就像,”她吸了吸鼻子道,“在青云庵的时候,那个坏人爬墙想要吓唬娘,结果被娘浇了粪水一样,对不对?”
穆珩脸色顿时变了。
坏人爬墙吓唬谢解意?
怎么可能会是吓唬!
谢解意却云淡风轻,“嗯。你看娘那样对他,你也没觉得娘是坏人,对吧。今日的事情,其实是一样的道理。如果你必须选择,鞭子落到自己人身上和落到别人身上,你怎么选?”
迟迟:“那……还是让坏人去死吧!”
“就是这么个道理。有个词,叫以暴制暴,我们要变得比坏人更厉害,才能不被坏人欺负。”
“还有句话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如果别人欺负我们,我们不还手,那就是纵容别人继续欺负我们,懂了吗?”
迟迟点点头:“嗯!”
但是还是有点控制不住眼泪。
穆珩看她不再排斥自己,不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好了,要骁叔叔抱抱,我们握手言和好吗?”谢解意温柔笑道。
迟迟还在犹豫。
穆珩忙给女儿铺台阶,“不用,我身上脏。”
缓过来的迟迟,在谢解意怀里歪头看他,水洗过的眸子,带着些许红意,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她对穆珩伸手说:“骁叔叔不脏。骁叔叔抱抱——”
娘说了许多,她记不太清楚了。
但是有句话她记住了,娘说骁叔叔会伤心。
她不想让他伤心。
骁叔叔对她很好很好的。
她的小粉马,还得靠骁叔叔呢。
总之,在感性和理性的双重加持下,迟迟决定和穆珩讲和了。
穆珩哪里知道小棉袄想了那么多?
他只知道,自己心都软成了水。
多么好的女儿!
他紧紧把迟迟抱住,想把胸腔剖开,把心挖出来给她。
只要她要,他可以倾其所有。
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迟迟摸摸他的胸,忽然回头问谢解意:“娘,为什么骁叔叔的胸是硬的,你……”
谢解意一个箭步冲上来,捂住她的嘴。
赶紧闭嘴吧你!
迟迟: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装的东西不一样吗?
娘装了奶水她知道,骁叔叔装了什么?
谢解意:蒜。
“不许说了。”谢解意道,“娘不是说过吗?在外人面前,不许说这些?”
等她松开手,就听迟迟委屈巴巴地道,“骁叔叔,算是内人吧。”
谢解意:贱内?
“骁叔叔很忙,”谢解意道,“让他去忙。娘带着你画画好不好?给你画一对小兔子好不好?”
迟迟:“……还要给雪团画一幅。”
“行。”
又会讨价还价,看起来是真的没问题了。
穆珩却舍不得放开女儿,也是真心感谢谢解意给他“擦屁股”,便道:“我带迟迟出去骑会儿马,你歇着吧。”
不能让迟迟总惦记着那件恐怖的事情,就去做点别的事情,让她劳累,自然就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