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关心她,甚是生硬地说了句情话,“有陛下牵着,就不凉了。”
贺兰粼捏捏她的脸蛋,甚是爱眷。
董昭昭见申姜来了,喜出望外,趁着众人给贺兰粼敬酒之机,把申姜连同李温直一起拉到了自己的闺房。
三人曾剑拔弩张,此刻同处一室,却有着共同的目的。
董昭昭将侍女全部遣散了,又仔细关好了门窗。
她上下瞥了眼李温直,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袱,丢到李温直面前,“这是五十两银子和一张假的路引,拿了东西,赶紧走人。”
李温直暗暗和申姜对望一眼,佯作不愿,讨价还价道,“才五十两,就要我离开路侯爷?”
董昭昭怒道,“怎么,五十两不够,本公主还送你一座金山不成?一会儿拿着东西赶紧走人,不然别怪本公主无情。”
李温直支支吾吾。
申姜适时地劝道,“温直,公主大度,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出路,你不要得罪公主了。”
李温直妥协,“好吧。”
董昭昭安排李温直临近傍晚的时候再走。一来在白天走太过张扬,恐路不病会发现,节外生枝;二来今日宴上的酒水都是烈酒,傍晚的时候众人也该醉了,昏昏沉沉的,又有夜色,能更掩人耳目些。
董昭昭走后,李温直迅速地将东西藏好,和申姜谋划道,“申姜,我现在能名正言顺地走了,你呢?没有你,我可不走。”
申姜轻吸了一口气,“放心,我会与你一道走。”
李温直担忧道,“陛下那边……”
申姜小声道,“他今天随行的人不多,只有卫无伤和一些亲卫。若我能瞒过他的眼睛,脱身应该可以办到。”
李温直疑道,“你怎么瞒过他的眼睛?”
申姜似已智珠在握。
“我有办法。”
……
说来也真是奇怪,贺兰粼今日不怎么饮酒,对董昭昭事先准备的那些芳香醇美的烈酒,更是碰都不碰。
路不病倒是在李温直的劝语下,饮了一杯又一杯,大醉酩酊。
他一喝酒就浑身脱力,在轮椅上歪歪扭扭的,身子都快要滑下去了。
李温直将他推到了寝房,托着他的身子,将他丢到了榻上。谁想他迷迷糊糊的,一只手还勾着她的衣带,不肯放松。
李温直一使劲儿挣,差点摔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路不病醉颜酡红,双眼本来眯成了一条缝儿。闻到少女身上芳香清新的气息,蓦然一睁眼。
李温直那双桃腮,就无限近地在他眼前。
路不病更醉了。
心底和身体的某处,都在隐隐发痒。
“李温直。”
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情意缠绵,遒劲有力的手臂一伸,就将叫她纳在怀中。
李温直娇小的身躯被他这么一裹,如陷入棉被中,动弹不得。
她一急,试图唤醒他,“路侯爷,你醉了。”
路不病哪里理会,按着她的脑袋,径直就朝她的朱唇深深一吻。
李温直呜了一声,乌黑的瞳仁瞬间放大无数倍。
她浑身发热,宛若被金光灿烂的太阳拥抱。
她颤声啜涕着,眼前这男人太过沉雄,饶是他醉了,也能轻轻易易地把她制住,她连他力气的百中之一都没有。
李温直气恼不已,感觉自己被轻薄了,对路不病拳打脚踢。
路不病正自醉意朦胧,见她打自己,顺手就攥住。
他的手,骨骼长大,崎硬宽阔,一只手就可以将李温直两只手腕攥住,跟攥两根新生的柳芽似的。
李温直气得眼眶子冒出泪花,冰凉的泪珠沾在路不病脸上,透着寒,才叫路不病猛然惊觉了一刹那。
“……温直?”
他双手微微放松,李温直挥手,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耳光。
路不病惘惘然倒在床榻上,挣扎着想要说什么,然酒意上头,眼皮沉得如石头一样。
李温直气得将他的轮椅摔了出去。
“呸。哼。坏蛋。”
随即拿好了包袱,将他的房间关死,夺路而逃。
……
夜幕快要降临,贺兰粼本打算回宫,奈何申姜极力相劝,再三挽留,说是还和董昭昭有知心话要说,才勉强留下来。
临近就寝时,申姜穿了一身轻纱似的薄寝衣,端了两盏水酒过来,月光的映衬下,当真宛如月宫里的仙子一般。
她主动坐在他膝上,素齿朱唇,肌肤若堆雪之色。端起一杯酒,殷殷道,“我敬陛下。”
贺兰粼不忙喝酒,挑起她柔若无骨的下巴,“还在公主府中,你怎么穿成这样?”
申姜涩然侧过头,“此刻屋里没人,只有你我。在夫君面前,自然穿什么都行。”
贺兰粼幽幽一笑。
“行,好大胆。”
申姜忙拦住他,“不忙,咱们先饮了这合卺酒再说。”
她痴痴地望着他,眼底如有明光的源泉,拿着酒杯,满心满眼全是他。
贺兰粼一颗僻静的心倏然被拨动了弦。
他一时失了智,不顾一切地咬住她,用更明亮炽热的目光将她笼罩。
申姜将合卺酒举到他嘴边,他随口饮了。
申姜笑得更柔,倾泻清澈的光,手臂轻轻挂在他腰带上,蕴含无比的情意。印象中,她从未这般恣意,透过旖旎的烛光来看,近乎于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