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暖色调壁灯又给床洒上了一层柔光,恰似香槟的剔透光泽。
床,可是白绒最感兴趣的东西。
她想啊,在那上面睡觉,会睡得很香吧?一定不容易失眠。
她甚至可以想到,在那类软床上懒懒地窝上一个冬天是多么惬意的滋味。
然而,那样一张大床,却很难令人联想到独睡的样子。
丝绸般滑腻的质感,会使人联想到同样柔软的睡衣,假如,衣料重重陷在被窝中,辗转、堆挤,就会压出转瞬即逝的褶皱……
天啊,她又想到了那晚的吻。
橱窗外的少女脸红了!
她立即拉下毛线帽子,再用白围巾蒙住自己的半张脸,左右看看——总感觉路人对她频频投来关注目光。
但其实根本没人注意她。
她捂脸飞快地走掉了。
作者有话说:
看吧,就是某人把少女的□□不知不觉点燃了。
(不好意思我知道这章有一点点短,身体不太舒服,明天一定写长)
第61章 、巴黎的窗
近四个月前, 白绒离开巴黎的住所时很匆忙,忘记带钥匙了, 这次回来只能敲门。
但她在门外等了很久, 都没人来给她开门。
她想了一下,这是下午时间,俞甄艺很可能外出画画去了。这种情况,人一般得深夜才回来。
她确定这几个月俞甄艺的生活肯定过得一团糟, 刚才在楼下, 她就见到阳台上的花草都干枯了。
想到这里, 她叹口气,有些无奈, 先带着行李去纳瓦尔那边存放了。
·
下午,两人一起去了那间音乐厅试新琴。
就是那间纳瓦尔投钱修缮、换新设备的音乐厅,目前展览厅、排练厅、教室都在进行重装,演奏大厅已先收工, 预计两个月后可全面对外开放。
演奏厅的天花板和门重做了调整, 新添了反射板, 材料更符合顶级声学标准, 白绒一走进去,就感觉脚步声跟以前都有所不同。在这里, 连人说话的回声也变得空灵绵远。
坐席不算多,一千个座位, 此时空空荡荡。
纳瓦尔径直走向前排, 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 等着她上台。
白绒慢慢走到舞台中央, 打开琴盒, 取出小提琴来, 面向空旷的听众席。
金色灯光将大厅铺照得宁静、温暖,但于她竟十分陌生。
从夏天去波尔多开始计算,她已经离开演奏台半年了。
她缓缓抬起琴弓,花了点时间,才能将琴弓搭上去。
她暂时没用到左手,只是单划了两下空弦,这收音效果就让人头皮发麻。
再然后,她简单拉奏了几秒的乐曲,突然停止。
“等等,我再调一下音。”她手忙脚乱地放下琴弓,拿着琴走下台阶,到纳瓦尔旁边的座位坐下,埋头拨弄琴弦。
“你紧张什么?”他笑。
“我突然发现,你这样帮我拖延赛事,给我压力很大。”女孩垂下肩膀,闷声道,“如果,最后我的表现不好……”
身旁人抬手,胳膊放在她肩后,顺手揉了揉她的头,“优秀的东方小提琴公主,竟然不自信?”
白绒敷衍笑一下,“哪里有我这么落魄的公主?”
她的视线扫过这音乐厅,想起了什么,停顿一下,不由得试问:“对了,我问你一件事。关于莫罗……”
“莫罗?”纳瓦尔的指尖在她的发尾停住,语调轻描淡写,“他正在南美一座热带沙漠城市待着,每天在酒庄分部的仓库当搬运工。这份工作,我要他无薪做满三年。”
白绒听得呆住,“那是你安排的吗?他怎么会这么听你的话?”
“因为,”褐色双眸对过来,凝住她的脸,“他如果拒绝,就要等着被告判处三年徒刑——以故意伤害罪的罪名。”
白绒看纳瓦尔一脸平静的样子,差点要忘记莫罗是他的远房亲戚了。
她又想了想,莫罗那瘦小身材在仓库当搬运工,这会指不定怎么苦声哀叹呢,想着,她便忍不住“噗嗤”一笑,“一千天,真是够他受了。”
看她发笑,纳瓦尔面露满意。
白绒笑过,又问:“我不明白,我看过报纸……为什么收购铁塔酒庄的人是一位中国富商?”
“那是上次的中国投资商之一,你见过的,陈先生。他本来就有意在南法购置酒庄,刚好我给他创造了这个机会,不是正好吗?对付那间酒庄是早晚的事,以前考虑到欧佩尔的血缘关系,一拖再拖,但他们对你做ᴶˢᴳ*出这样的伤害,我没有理由再等。”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些人声,几个陌生的乐手陆续走进来。
那些人各自带着弦乐器,都是各类提琴,看见里面有人,也愣了一下。
两边对视。
白绒的视线在其中一个人身上落定,她不禁暗叹,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三四年前MNH比赛的对手?
那个德国女孩,技术狂魔,拉起琴来力量、手速惊人,简直是女性小提琴手中极少见的类型——啊,现在或许应该称为知名小提琴家了,对方如今在世界各地演出活跃。
而白绒还是以前的样子。
名气上完全比不过,各方面发展停滞在一年前出事时。
然而当年,对方可是输给了她拿了铜奖。
此时,这衣着光鲜亮丽的德国女孩一眼就认出了她,慢步走上演奏台,打了一声招呼,笑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