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化石,又瞧着他。
男人的皮肤很干净,在清澈的水珠下更显得肌理光滑洁净。
他的神情还那么平静!
“走吧,先上去。”他说。
“我游不动了!”她没好气。
刚才她已经被吓得腿软,加上潜水费力,现在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于是他伸过一只胳膊来,捞住她的腰,带她往铁梯那里浮去。
但这于他而言,似乎不是一个好的方式。女孩迎面挂在他脖颈上,有气无力地枕伏在肩头,海水反向涌来,圆润的胸部紧贴着他的胸膛,甚至挤得略有些变形。海水的温凉虽削弱了烫人的触感,可他却不冷静了。
到铁梯下方,他稍微松开她。
空旷海上,除了一艘游艇,海水只环绕着他们两人,显得孤零零的。
迎着太阳方向,女孩脸上的水珠金灿灿的,晶莹剔透,闪动着细长的光痕,却无法掩盖眼角那残留的一点点微妙的红。
他竟然喜欢看到她这样眼角与鼻头泛红的样子,不自禁伸了手,拨开黏在她脸颊上的湿发,顺手抹了抹眼角,然后,俯身吻住唇。
白绒下意识后退,背抵梯子。
男人趁势逼近,轻含红唇,痴恋地缠吻着,轻压慢碾,舌尖舔吮着她禁闭的齿龈。
但仅仅两秒,她便挣脱了这个本该缠绵漫长的吻。
她还陷在之前的情绪里,开始恍惚地用中文嘀嘀咕咕埋怨着什么,声音如海风黏稠,纳瓦尔可以猜测是“我还以为你死了”之类的话。而他失了神,移开呼吸,双唇磕磕绊绊寻觅,自然地滑落向下颌、脖颈。在白色泳衣的弧形上方,视线扫过因情绪而轻微地起伏的柔软胸脯,僵住。
左边,心跳的位置。
金色水珠们从锁骨上淌落,慢慢地、迂回地,滑入了黑色神秘的凹陷处,如同落日自然地沦陷在夜幕的边界。
他一顿,垂下眼眸……
两秒后,毫无征兆地,轻轻吻住那圆润软弹的肌肤。
少女身体一颤。
白绒:——!
她先是停下了正在说的话,正要奋力推开他,男人抬头,从容不迫地问道:“我刚才消失不到一分钟,让你那么紧张,你知道原因吗?”
白绒咬了咬牙,“你要说什么?”
“莉莉安,你的心已经沦陷了。”纳瓦尔自顾自点点头,拿出平时惯用的洗刷思维的方法——当对方对他的某一观点表示质疑时,只管用朴实沉稳的语气再重复一遍:
“是的,你担心了。”
“……?”
白绒推开男人,恶狠狠地瞪着他,“就算是亲眼看见一条狗落进海里,我也会担心!”
第45章 、红葡萄蛋糕Ⅳ
有不少小提琴手在学小提琴前, 总是先学了一段时间钢琴奠定基础,白绒是这样的, 欧佩尔也不例外。
古堡里的白色三角钢琴早已积了灰, 闲置在内厅的一个角落。由于那一片厚重窗帘总是关上的,钢琴便避免了日晒,却也无人使用,纵使仆人每日擦拭, 也难免残留灰尘, 显出一点陈旧感。
一个闷热的午后, 白绒经过,刚想摸摸钢琴, 却意外听见了清丽、柔美的古典吉他声。ᴶˢᴳ*
这吉他音色有着透明而圆润的感觉,她循声走去,发现是蕾娅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弹琴。
蕾娅的手指拨动琴弦时,白绒感觉头皮麻了一下, 听出那是一首流行歌《And I Love You So》。
能看出来, 蕾娅是个极度恋旧的人, 从琴声到生活, 总是活在以往的记忆里无法自拔,因此, 外表似乎也停在了二十岁出头的年纪。
白绒在旁边坐下,安静听对方弹完, “真好听, 旋律处理得多么细腻动人……你心里想着谁呢?”
她窥探着蕾娅的神色, 希望这问题不会令人感到不悦。
“当然是欧佩尔那位离世的父亲。”蕾娅坦然回答, 随手拨弄着台阶旁的白色花朵, “失去他, 是永远的遗憾,但我唯一不后悔的事,就是在少女时期对他弹过很多次琴。我所有的话都在一把吉他里说完了。”
白绒沉默片刻,视线落向那白色的花朵,“这是水仙?”
“不,只是与你们的中国水仙相似的一种花。”
“中国水仙?”
“是的,你说的水仙,是你们中国的传统名花。你不知道?”
“……噢。”白绒想起什么,忽然笑了。
笑完,她又有点困惑。为什么上次纳瓦尔要说“以前像水仙”?
还没想明白,蕾娅的说话声打断了她的遐思:“莉莉安,夏天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要感谢你为欧佩尔教学。她学得比以前开心很多,希望这段音乐路能让她真的爱上小提琴——那是她父亲生前最爱的一种乐器。”
白绒摆摆手,“这没什么,我还担心自己在小提琴教育上不擅长……”
蕾娅认真道:“不,你教琴很好,以前来过的老师,通常要欧佩尔课下多琢磨、练习来提升,你却要欧佩尔当场就有所改变。我很认同这种方式。一开始,我还以为你真是那种散漫随意、不认真的人。”
“谢谢你的认可。”白绒顿一下,“不过……等欧佩尔年龄再大些,请试着让她自主选择喜欢做的事吧。她很聪明,做很多事都可以做好的。”
蕾娅轻笑,“听你的意思,你的父母让你自由选择是否学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