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所站位置十米外,是鲜少有人经过的逃生通道。
抬手轻拽住祁夏璟的白大褂袖口,在男人眼底闪过一瞬诧异中,黎冬将他一路带到安静无人的楼梯口。
“不是我告诉顾淮安,”黎冬再次试图解释,背在身后的双手纠结地绞住,“是他正巧听见。”
“嗯,那我和他在你心里一个待遇。”
祁夏璟背靠着墙垂眸,被牵住的右手反而包住黎冬左手,眯起的桃花眸眼带戏谑,从容不迫地俯身道:
“不过黎医生带我来这里,是想做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
话音未落,沉默不语的人忽地抬头。
黎冬忍着羞耻感,右手攀在祁夏璟肩膀,同时垫起脚微微偏头,飞快在男人脸侧落下蜻蜓点水般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到祁夏璟——即便是高中的那张偷拍,她也未曾鼓足勇气。
无暇分神去祁夏璟反应,黎冬偷亲后先耳根通红的别过脸,右手不自觉抓着祁夏璟衣服,小声道:
“......祁夏璟,你真的太幼稚了。”
蛮不讲理的乱吃飞醋。
眼神无处安放,黎冬左手挣脱桎梏后退半步,急匆匆道:“好了,我先下去了——”
后半句消失在祁夏璟的突然发难:在黎冬欲要转身的同一瞬间,男人长臂一伸搂住她后腰,轻易将人揽回来,反客为主地将她抵在身后坚硬的白墙。
蝴蝶骨紧贴着冰冷墙壁,黎冬全身注意力都在腰上收紧的手,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此时的站姿有多暧昧。
男人长腿拦住去路,坚实有力的手臂让她无路可逃,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满是倦怠笑意,却让人无端觉得危险。
“黎医生偷亲了人就要跑,”薄唇轻启,呢喃耳旁的低声宛若蛊惑,
“是不是有点太不负责了。”
祁夏璟缓慢却不容拒绝地向前进攻,滚热掌心不动声色地收力,像是得心应手的猎手,冷静却贪婪地等待着她反应。
等到黎冬连勃颈都透出粉红,才压在她耳边沉沉问道:“今天不想做人了,黎医生可以给个机会吗。”
淹没在强势的乌木沉香中,黎冬根本招架不住,几乎是晕头晕脑地应下来:“好——”
这次打断她的,是祁夏璟口袋里欢快响起的铃声。
“......”
“老祁,这周六科室要举行欢迎会,你想吃什么?哦对了你顺便再问问班长,主任在征求意见。”
“徐榄,你上辈子是饿死的吗,”祁夏璟面如霜寒,凉飕飕道,“脑子里除了吃的,再容不下别的是吗。”
说完不等对面回复,祁夏璟冷着脸挂断电话,垂眸就对上黎冬努力忍住笑的表情。
黎冬发誓,她本意并不想笑的。
可祁夏璟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难得一见,让她又想起昨晚某人从牙缝里挤字的场景;于是在祁夏璟再次试图靠近时,她弯眉短促地轻笑出声。
“......”
太阳穴轻跳两下,祁夏璟深吸口气,问她:“笑什么。”
“没什么。”
黎冬侧身逃开男人阻拦的臂弯,闪烁的双眸中染上些狡黠笑意,回想起昨晚的对话,故作郑重道:“刚才也没亲上,所以我笑——”
“也不是嫌弃你吻技不好。”
-
黎冬下午有两台手术,顺利结束后走出手术室,发现窗外暮色低垂,早已过了下班时间。
回办公室的路上,遇到今晚值班的杨丽。
远远对视后,杨丽快步朝黎冬走来:“办公室有人在找你诶,从下午就在外面等,还不让我告诉你。”
“好漂亮的阔太太呢,”杨丽忍不住又开始八卦,“是你亲戚?”
阔太太?
黎冬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与杨丽后跟拍小于告道别后,快步朝办公室方向走去,果然远远在走廊门外看见等候的黎媛。
身穿旗袍的女人身段姣好,像是画中描摹的江南水乡女子,将近四十的年纪却看不出岁月痕迹。
听见脚步声回头,黎媛见到侄女后温婉笑着:“你下班了吗,我来会不会打扰你?”
“刚下班。”
办公室没其他人,黎冬请黎媛进去坐,将接了水的纸杯递过去:“小姑找我,是为了父亲的事情吗?”
“嫂子说大哥最近心脏痛,总睡不好,我想问问他身体情况。”
黎媛美眸低垂,自责道:“对不起啊,是我太自私了,擅自告诉他婚礼的事。”
黎冬其实能理解黎媛的难处。
婚礼大事,是人都希望得到家人的支持,外公外婆去世的早,长兄如父,黎媛自然盼望黎明强有一日能祝福她的婚姻。
“父亲这两天会来体检,你别太担心,”黎冬柔声安慰,垂眸看见黎媛手上的婚戒,“小姑,希望你婚礼顺利。”
“谢谢,”黎媛感动地握住黎冬右手,踌躇片刻,问出另一件她挂记已久的事,小心翼翼道,
“我在网上看到你和夏璟的事情——你们是复合了吗。”
黎冬轻声:“还在接触。”
“那这次大哥嫂子过来,你打算和他们坦白吗,”黎媛当年就一直对黎冬有愧,忧心忡忡道,
“我的事情,会不会让你的处境更难?”
当年她的事让黎父对祁家深恶痛觉,最终为了两个孩子读书,才不得不忍辱负重地继续接受基金会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