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男人沉睡后,她迅速坐起来,强忍身体不适,捡起地上的衣裙,顺带把对方的衬衫西裤叠好放床头。
她可真是一位体贴的sex伴侣。
悄悄跑出大门。
后山边际幽微晨曦乍泄,山脚海面依旧沉眠于黑暗。庄园中路灯鳞次,但浓雾蕴绕,能见度不高。
已经有季家的佣人起床,隐约听见,对方在绿茵草皮上用机器剪除长过标准的草。
私人路段,根本无法叫车。
沈别枝做了好一会儿思想工作,才下定决心做恶人,打电话扰醒梁婉彤的美梦,让她帮忙叫车来接。
到了宿舍,梁婉彤惊呆:“现在才五点!你怎么突然来学校?”
沈别枝下意识看向对面两张床,还好她们是本地人,周末回家住,不至于全被她吵醒。
她忙竖起食指:“嘘,小声点。”
宿舍楼里,大家都仍在睡梦中,大声吵闹总归不好。
面对刚被吵醒、目光炯炯的梁婉彤,她巧妙地给事实扭一个小麻花,小声说:“跟家里人吵架了,偷偷跑出来的。”
准确来说,应该算打架吧。
梁婉彤朝她竖大拇指:“你可真是那个啊,这么大了还玩儿离家出走这一套。”
沈别枝双手合十,婉转祈求地望她,软软拖着可怜伤心的调:“我还没睡觉,能不能先让我睡会儿?”
她一口气从季家到学校,眼皮如过铅,重得她已经在车里睡过一觉。
现在就想好好睡觉,什么都不去考虑。
梁婉彤与沈别枝分别两年,太久没被美女洗目,这会儿瞧对方美眸轻蹙,立即心偏站队:“快睡快睡,你家人怎么这样啊,这么晚了还不让你睡觉。”
沈别枝同仇敌忾:“就是呢。”
他怎么能这样。
连睡觉时间都不给她留。
宿舍的床小,即使张姨给铺了很厚,她仍旧睡不着,翻来覆去不舒服,总感觉还有异物存在。
不知道他醒来,会如何。
男人不会有她这样的后遗症吧?
希望醒来没看见人,他真以为只是一场梦。
——
季家,晨光大亮。
季夜鸣规律得分秒不差的生物钟,头一回推迟半个小时。
几乎睁眼就清醒,他下意识伸手向旁边,摸了个空。
他从床上坐起来,将床头的眼镜戴上,目光扫过四周,偌大卧房已空空如也,仅存隐隐约约茉莉花的余韵,证明昨晚的真实。
穿好今天的西装,衬衫、领带、束袖,一丝不苟。
走下楼,张姨正把冷却的早餐撤去,换上新做的。
季夜鸣长指整理着颈下温莎结,声音平和地问:“别枝呢?”
张姨抬起头,瞧见起晚的男人,惊讶啊了声:“别枝小姐回来过吗?”
昨天她有事,下午给别枝小姐打过电话,便出门。
记得她说有空就回家,并不知小姑娘有没有回过家,今天早上没看见人,还以为没回来。
季夜鸣身边,给他拿西装外套的陈尧,奇怪地瞧一眼自家先生,别枝小姐昨晚不是已经回家?
难道两人并没有和好?
别枝小姐果然越来越难哄了啊。
季夜鸣轻抚左手上曾沾染过茉莉花香的金属戒指,侧眸看他:“你去容大接她回来,通知徐总助,今天的会议改为视频,需要处理的文件送到家里来。”
陈尧:“好的,先生。”
他刚转身,季夜鸣又出声:“等等,中午再去,正好接她回来用午餐。”
“好。”
中午在校门外瞧见陈尧与她的司机,沈别枝并无意外。
发生这样的事,总要有个结果。
陈尧隔大老远见她,便小跑过来,撑开遮阳伞挡在她头顶。
沈别枝抬头看,烈日炎炎,灼得她眼眸微眯。
她自暴自弃:“不用遮,反正军训都晒黑了。”
陈尧闻声看她,真诚地说:“别枝小姐跟过去一样白。”
沈别枝眼神奇异地瞧他,心说季夜鸣身边这块木头都会说好话了,稀奇。
不过她没空心思给别人,光是想如何应付季夜鸣,脑细胞就得死一箩筐。
昨夜色壮人胆,今日清醒后,才知道她色迷心窍下为自己找的理由有多离谱,什么醉酒如梦,糊弄三岁小孩子还差不多,如何蒙得过季夜鸣。
到如今,只有赌,赌他不在意。
等她到家,季夜鸣已经坐在餐桌旁。计算好一样,佣人正陆续往餐桌上菜,真是张姨昨天所说的大餐。
光是她爱吃的帝王蟹与龙虾,就各有三种做法。
听到动静,季夜鸣抬眼,深邃的目光将她自下而上扫过,微笑:“别枝回来了。”
“季叔叔。”沈别枝暗暗吸气,把书包给张姨,强装平静地坐到他身边,如坐针毡。
今日她穿了上次试的第一件连衣裙,长袖、立领,身体惨不忍睹的痕迹被遮得干干净净,只望不要被他看见。
张姨递上净手的湿毛巾。
刚伸手,毛巾就被季夜鸣接过,他执起她的手,温柔擦拭,从手心到指尖,细致入微。
沈别枝手指都僵硬,看他垂眸敛目,耐心平和,心尖好似在灼烧火石里跳舞。
两只手擦完,他用拇指轻揉粉红生嫩的指尖,像带有某种不妙的暗示,她受不了,倏地抽回,蜷缩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