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如湖水般澄澈,宛如当年的卫皇后,她明明有机会反抗的,却坐以待毙,宁可静静的迎接死亡,也不肯做谋逆之事,还真是愚蠢啊!
“还有”,王美人道:“妙齐那丫头我用着很不错,以后就让她跟着你吧。”
“我身边的人够用了,娘娘还是自己留着吧。”傅言之拒绝道。
王美人轻笑一声,道:“二殿下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吗?”
她说着,微微摇了摇头,不等傅言之回答,便款款走了出去。
傅言之望着她的背影,眼底一点点的冷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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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沉鱼便进了宫。
傅维昭一边沏着茶,一边道:“此事还未有定数,你也不必着急。前些日子父皇是说过要为二哥和六哥相看王妃,我母妃还未当回事呢,没想到王美人下手竟这样快。”
沉鱼道:“你母妃是真心疼爱傅行之,自然想为他选他真心喜爱的女娘,王美人只看权势,自然就方便了许多。”
傅维昭眼眸微沉,道:“真心喜爱有什么用处?左不过是为人鱼肉罢了。这一点我倒颇欣赏王美人,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便不顾一切去做,是好是坏总是不后悔的。”
沉鱼看了她一眼,担心道:“维昭……”
傅维昭苦笑着摇摇头,道:“没事,沉鱼。我没事。”
沉鱼道:“李娘子近日可有动向?”
傅维昭道:“昨日来了消息,说王美人命她去服侍二哥。王美人极喜欢她,想来是生出了让她给二哥做妾的意思。”
沉鱼道:“那她自己的意思呢?”
傅维昭笑着道:“她不过是个宫女,能有什么自己的意思?给皇子做妾,她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
傅维昭说着,幽幽看向沉鱼,道:“沉鱼,她当真靠得住吗?”
沉鱼没说话,只是道:“若傅言之先纳了她做妾,长姐之事也许就有转机了。”
她说着,看向傅维昭,道:“维昭,你想法子递消息给她,我想见她一面。”
傅维昭点点头,道:“这个不难。这个月十五是周太傅的寿辰,二哥定是要去周太傅府上贺一贺的,我让她想法子跟着去侍奉,你那日也可借口去周太傅府上,便可找机会和她说话了。”
沉鱼颔首道:“如此最好,宫外说话也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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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去周太傅府上的日子。
沉鱼一早便命人备齐了礼物,乘着马车朝着周太傅府上驶去。
因着周太傅年老致仕,周家富贵荣耀早已不同往日,他此次寿辰也未曾大办,只有从前的学生和同僚们来贺上一贺而已。
周晏和周夫人站在门外,见沉鱼来了,赶忙迎上来,道:“姜二娘子到了,我父亲早已等候多时了。”
沉鱼笑笑,行了礼,道:“太傅是我的先生,劳太傅等我,倒是我的不是了。”
周晏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阿姒,你带姜二娘子进去吧。”
沉鱼这才发现周姒也在这里,她梳了灵蛇髻,头上簪着支绒花簪子,越发显得娇俏妩媚。
见到沉鱼,她微微的行了礼,道:“姜二娘子,请随我来吧。”
沉鱼没说话,只是目光微沉。
周姒见状,宛如受惊了的兔子一般,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沉鱼没理她,只款款向前走去。
周姒这才回过神来,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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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来过这里,沉鱼也算是轻车熟路,倒比周姒更像是这里的主人。
不多时候,她便来到了周太傅所在的院子里。院子里的湘妃竹长得正好,翠绿的一片,带着斑驳的纹理,让人仿佛置身南山。
沉鱼没有犹豫,走上前去,缓缓推开了门。
屋子里笑声不断,倒不似寻常那般寂静。
沉鱼顺着路向前走着,绕过屏风,便见周太傅正笑着坐在上首,而下首的位置已坐满了,傅言之、傅行之、傅维昭都在这里。
傅维昭笑着招呼沉鱼,道:“来坐我这里。”
沉鱼笑着向周太傅行了礼,道:“太傅高寿,我自然要来贺上一贺的。”
周太傅笑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我已六十有余,时日不算多喽。”
沉鱼命鸢尾将贺礼呈上来,道:“七十算什么?太傅身子健硕,等到太傅耄耋之年,我还要来给太傅贺寿呢。”
周太傅将贺礼收下,道:“有心了。”
周姒这才走了进来,她低着头,似是有些不安,连睫毛都微微煽动着。
周太傅没说话,只看了她一眼,便道:“都入座吧。”
沉鱼和周姒齐齐道了声“是”,便各自去找地方坐下了。
沉鱼端起手中的茶,才不动声色的看向傅言之,他神色微凛,哪怕是周太傅和他说话时,他的眉也总是微微蹙起,不带半分笑意。
李妙齐跪在他身侧,不时的为他添些茶水,他却根本没看过她一眼,仿佛没她这个人似的。
周姒坐在他身边不远处,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不时的与他说上几句话,可他也不像有耐心回答的样子,不过是“嗯”一声,便算是答过了。
沉鱼敛回了目光,只盯着面前的茶看。
周太傅笑着道:“你们也都大了,这亲事也该早些定下来,但愿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们各个成家立业,我也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