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哥,别嫌弃啊……”
“不嫌弃,这可是红双喜啊。”
沈溪珩眉眼挂着笑,把钱丢到了刚才被他打趴下的人身上,“两清。”
那几个混混为的就是钱,此刻被打一顿都值了,顿时一脸谄媚:“谢珩哥!”
有人掏了打火机要给他点上烟,沈溪珩修长的指节一推,说:“我不抽烟。”
“啊?那你……”
沈溪珩下巴朝巷口指了指,“她抽。”
众人:!!!
沈溪珩把铁棍往地上一扔,长腿迈了几步,忽然似想到什么,转头朝他们几个道:“那姑娘姓盛,可没我好脾气,知道怎么做?”
“明白明白……”
沈溪珩眸光冷冷扫他们一眼,最后转身往暗巷拐角走了出去。
等他一走,为首的混混狠狠朝地上淬了口血:“妈的,那姑娘什么来头,最好别让爷爷逮着!”
几个人捡了地上的钱,一脸碰瓷得逞的兴奋,刚走出暗巷,就撞见一副暧昧画面。
偌大的黑伞隔绝雨雾,朦胧的世界中,清癯少年手撑着伞,另一只手里携着打火机,幽亮的火苗在潮湿的昏暗跃动,如情人之间的心跳。
而烟蒂的另一头,少女粉红唇畔轻咬,睫毛如蝶翼轻压着阴影,在香烟点燃的那一刻,微仰头。
视线似注意到暗巷口里走出来的人群,淡漠地朝他们微侧,只消一个眼神,那几个人立马掉头跑了。
等他们走远,盛筱猛地把香烟扔到地上,一张脸再憋不住地咳嗽起来!
沈溪珩修长指腹滑着打火机的开关,火苗时而跃起,时而熄灭,“未婚夫说过会教你抽烟,不骗小孩。”
“咳咳咳咳沈溪哼——”
“哼?”
盛筱捂着嘴还在咳,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说你一个小姑娘逞什么能呢,给你糖吃让你乖乖待着,跑那看什么戏,还说自己听话呢,就这张脸骗人。”
盛筱生气的时候嘴巴努着,脸颊发鼓:“那你要是打不过他们怎么办,我不得帮你啊。”
听到这话,沈溪珩笑了:“我还是头一回听小姑娘帮我打架,怎么,怕我死了守寡啊。”
盛筱心头陡然乱序,越乱就越错,脱口道:“我这还没嫁呢!”
她话音一落,两个人同时瞳孔愣愣。
盛筱大概是因为抽了口烟咳得厉害,脸颊蹭蹭地发热。
本等着他反驳的,可是对面少年迟迟不出声,盛筱指尖抓了抓裤缝。
沈溪珩把手里的伞稍微抬高了些,微弱的光透了进来,落在少女圆润的鹅蛋脸上,失神之际,她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子一抬,不知怎么的,他视线下意识一躲,另一只手摸了摸脖子:“这雨下得,还挺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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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云的八月还在如火如荼地热着,下了雨后就像把人放进开水里煮,让人恨得骂骂咧咧,但第二天,又能散发着雨后青草的空气,人到底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譬如,盛筱觉得自己就是。
孟清岚对她的关心,夏颜君的挑衅,都是因沈溪珩而起。
她想问这其中关系,可又怕表现得过于在乎而让自己露了怯,甚至耽于他的那一点因为父母恩情的照顾,而掩耳盗铃地偷偷尝着甜果。
甚至乎,她产生了一点自卑的心理,出生优越的沈溪珩就像拥有很多的宝石,当他给自己一颗时,她就对此感恩戴德,可这于他而言微不足道,甚至对其他人也会这么做。
她并不是特殊的那个。
盛筱十六年来,第一次因为这种陌生的情绪而受起了苦。
但杨绛女士曾说过:你的问题在于读书太少,而想法太多。
所以,她决定化痛苦为动力,一头埋进书里。
只是当她想好好学习的时候,有人却非得跟她过不去——
“盛筱,我说过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
眼前的夏颜君伸手拦住盛筱的路。
盛筱推着小蓝出校门,看见夏颜君心里翻了个白眼,她真就长了副好欺负的脸吗?
谁见了都要来捏两下?
“别挡路。”
夏颜君双手环胸,脸色难看得厉害:“说,你跟沈溪珩什么关系?”
盛筱神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你想给他写情书,我可以帮你插个队的关系。”
夏颜君瞳孔一睁,似乎被盛筱戳中了心思,脸色一下就变得有些紧张,“少在这里跟他套近乎,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沈溪珩会收别人的情书?”
盛筱心头微跳,语气不着痕迹道:“所以你追他那么久,情书都没送出去过?”
夏颜君一听,脸色顿时挂不住了,“关你什么事!”
盛筱眉梢微挑,尔后轻叹了声,这副表情落在夏颜君眼里就是“怜悯”,顿时怒火中烧,“你站住!”
几个小跟班顿时拦住盛筱的路,“你下车给我说清楚!”
“诶!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忽然,身后传来几道小跑过来的声音,夏颜君心道这里都出了校门口不会有人来抓了——
“颜君,是那几个职中出名的混混!”
夏颜君让小姐妹一拉,心头警铃骤响,扭头就见几个青年朝她们走了过来,结巴道:“干什么!”
然而那几个人视线明显没往她这儿看,而是落在身后的盛筱身上,一脸讨好的表情:“盛姐,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