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再说吧。”琳琅的兴致却并不高。
在心里，她有一种想法，觉得自己应该对每个灵魂碎片都公平公正，既然前面这些灵魂碎片所拥有的时间不多，那么就不能在最后一个世界留得太久。
这大概是她唯一可以自主决定的部分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
琳琅打开睡袋躺进去，闭上眼睛。有系统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在她睡不好的时候，可以强制让她陷入昏睡状态，不用一直睁着眼睛辗转反侧。
相较之下，隔壁帐篷里的聂光，就只能满心躁动地躺着，被亢奋的情绪折磨。
天还没亮他就爬起来了，既然睡不着，也没必要继续躺着，他收好自己的东西，从帐篷里钻出来。夜间的山里气温骤降，比白日的时候凉爽了很多。整个山林都是寂静的，露水无声地打湿草叶和树梢，吸一口气，肺腑中都是凛冽的冷意。
聂光在琳琅的帐篷前站住，掏出手机准备练习听力。
插耳机的时候才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已经不需要起早贪黑地学习了。
好在除了起早贪黑的学习，他还可以起早贪黑地训练。聂光有一套自己的训练方法，就算没有教练，也可以独自完成。
等他完成了全部的训练，天色才逐渐明亮起来，陆续有人从帐篷里走出，看到满身大汗的聂光，脸上的表情都是诧异和好奇，搞不懂这个人出来度假，怎么还能这么早爬起来锻炼。
甚至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孩上前搭话，看他的眼睛里都是爱慕，红着脸想跟他交换联系方式。
聂光镇定地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看了一眼身后的帐篷，“抱歉，我女朋友不让我随便加人。”
原来有主了。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叹着气走开。
聂光还在兀自高兴。终于、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把“女朋友”这三个字说出来了！这一瞬，简直有种扬眉吐气的畅快感，毕竟以前琳琅一贯都是把他当孩子看的态度，现在终于不一样了。
琳琅被系统叫醒，从帐篷里出来，就见聂光正在门口，笑得十分招人。
“笑什么？”她问。
聂光抬头看见他，一瞬间脸上的笑意更浓，眼睛里仿佛带着光，“老婆，早上好！”
这身份转变也太自然了，他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别扭吗？
聂光的确不觉得。紧张是有的，别扭不可能，他想着一天已经想了很久，事先做了各种各样的预案，所以虽然没有经验，但表现得确实大方得体又自然，走过来牵住琳琅的手，“走吧，去洗漱。”
往营地里走的路上，他一直频频侧头去看琳琅，看得琳琅忍不住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问他，“你看什么？”
“我……”聂光迅速地往四周扫了一眼，确定附近没有人，也听不到两人说话，才凑到琳琅耳边，低声道，“我想吻你。”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说这话的时候凑得太近，柔软的唇从琳琅的耳廓上擦过。
“不要胡闹。”琳琅小声警告。
聂光没什么诚意地答应了一声，又说，“这边好像有个什么大气浴，待会儿我们也去看看吧？”
所谓的大气浴，也叫森林浴，其实就是去林子里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闻一下花香，感受一下自然，让身体跟着放松下来。到时候进了林子，大家都会走散，各自找地方放松，想做什么就不用怕被人看见了。
昨天他们来晚了，没赶上这个活动。不过即使赶上了，当时两人的身份也还不一样呢，所以现在今天最合适。
果然，等他们洗漱完毕，吃过早餐，接下来的活动就是大气浴。早上的空气更好，也更适合进行这个活动。工作人员还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小篮子，据说如果运气好，还有可能采到人参和灵芝。
“每天都有那么多游客，附近的林子里怎么可能还有人参和灵芝？”散开之后，琳琅忍不住吐槽。就算基地这边半人工种植，估计也跟不上游客采摘的速度。
“做宣传，当然要说得夸张一点。”聂光不以为意，扶着琳琅的肩道，“采不到的话，摘一点花回来摆着看也好。”
反正他自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想找个地方做坏事呢，能不能采到什么，根本不在意。
他的急切感，连琳琅都感觉到了。
少年人的身体青涩而又诚实，所有的反应都无法自控，明明白白地展现在她面前。
她本来想说两句，又不忍心了。毕竟聂光说是没有分寸，其实也还知道要避着人，而且也没有打算真的在这里做点儿什么。他就像是一只刚刚成年的狼犬，好不容易拥有了心爱的宝物，于是总想碰一碰，摸一摸，嗅一嗅，用这些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亲近。
不去考虑别人的眼光，他这样子其实还挺可爱的。
“琳琅研究”已经刷到满级的聂光，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放纵。
这种态度，毫无疑问让他忍不住想要放肆一下，但与此同时，又不得不主动去克制。正因为她待他是这样，所以他待她也更珍重，不愿意表现得太猴急唐突。
挨一下肩膀，摸一下手，投亲一下脸颊，他就能自顾自地开心很久了。
大气浴的时间结束，两人回到营地时，手里的篮子都是空的。工作人员也不在意，将篮子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