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常东旭早就已经严阵以待,见事情果然如任泽霖所说的发展,便也不再客气,迅速回击。
这场商业竞争持续的时间比预想的更短。
常东旭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让任家没能拿到一个计划中的大项目而已。任家的漏洞太多,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实则能挑刺的地方太多了,常东旭根本没费太多功夫,就做成了这件事。
项目也不是他抢下来的,而是被另一家大公司拿到。
但任氏在这件事之后,却还是不免露出了一点颓态,让人察觉到了虚实。接着,就跟常东旭没有太大的关系了,自然会有人去试探、去打压、去落井下石。而常东旭,只是趁机吃下了原本要跟任氏竞争的另一个小项目。
——对他现在的公司来说,刚刚好。
除此之外,他还从任氏挖到了几个以前就很看好的员工。
任氏现在已经是风雨飘摇、人心惶惶。公司之前就元气大伤,又连续损失了两个项目,导致很多工作都停滞不前,资金周转也出了问题。再加上外面各家施压,任氏几乎没有多少抵抗之力,很快就彻底一溃千里。
一家这种规模的公司崩盘,所造成的连锁反应是非常巨大的。
这时,一切已经不是任泽霖和常东旭可以主掌控的了。他们只是在一旁看着这庞然大物轰地倒下,然后迅速被人瓜分殆尽。
快得简直不可思议。
“三个月。”常东旭跟任泽霖见面的时候,还有些唏嘘。
他的计划原本是以年为单位的,觉得多拖一阵子也没关系,正好他们可以低调发展、积蓄力量。任泽霖的想法估计也跟他差不多,否则也不会跟他签整整十年的股权激励计划。
结果,任氏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不堪一击。
这主要是因为关键时刻他们根本没有一个能够站出来挑大梁的人,如此,自然无法给市场和投资者信心,没有人托一下、拉一把,自然就彻底倒下了。
倒是后续的种种处理,估计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任泽霖的态度倒是淡淡的,“快刀斩乱麻,挺好的。”处理掉了这些事情,他才能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校里。
“是啊。”常东旭有些感慨地笑道,“经此一事,我倒是在商场上有了个了不得的名声,对公司发展应该有点用处。”
任氏是他的老东家,他才出来了多久,就成功一波反杀,这件事也引起了不少热议。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个□□,并没有出多少力,但却依旧不影响所有人议论他、忌惮他。
不过商场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你有实力,别人忌惮的同时,也会对你笑脸相迎,不会轻易得罪。
这样一来,常东旭的公司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
他感叹完了,又问任泽霖,“你今天约我出来,应该不是为了跟我一起哀悼任氏集团吧?”
“想让你看看这个。”任泽霖将面前的文件推了过去。
常东旭一来就看到了这份文件,可是真的打开看到,他还是万分吃惊,“你要把每年所有的分红都捐出去?”
“是的。我只是个医生,拿着这些也没用。而且,这是我承诺过的。”任泽霖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安排吧。以公司的名义,这样对公司也有很多好处。”慈善捐款可以抵消税款,也能够从政府方面拿到很多优惠政策,另外对公司的名声、社会影响力等等,都有益处。
常东旭合上手头的文件,不由吁了一口气。
时至今日,他才发现,对面这个刚刚满二十岁的青年,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有魄力。
“好,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他朝任泽霖伸出手,“能认识你,跟你合作,非常荣幸。”
“我也是。”任泽霖跟他握了一下手,然后十分理直气壮地道,“我以后就要安心上学了,公司的事全权交给你,分红也由你来处理,所以以后有事也不要找我。”
说完这句颇显冷酷的话,他就起身离开了。
常东旭被留在原地,哭笑不得。这是怕自己把他抓到公司来负责一部分工作吗?
这甩手掌柜,甩得也真够彻底的。
……
任泽霖终究还是没能彻底摆脱这些事情。
一回到学校,他就看到了等在这里的任夫人。她穿着黑色的长外套,戴着黑色的墨镜,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棵黑色的树。六月的夕阳照在她身上,却并不能驱散笼罩在她身上那种暮气。
看到任泽霖,她也没有像上次那样疯狂,只是静静地站在对面,好一会儿才取下墨镜,开口,“是你,对吗?”
“什么?”
“我的孙子,是被你弄走的吧?”任夫人用一种沉沉的目光紧盯着任泽霖,问。
任氏出事之后,她才意识到,任泽霖藏得比她想的更深。既然如此,莫名消失的樊雨,就有可能是他的手笔了。意识到这一点,任夫人立刻派人去查,果然找到了常东旭调查樊雨的痕迹,她便迫不及待地过来了。
任泽霖忽然笑了一下,“没错。”
“你把人弄去了哪里?”任夫人终于急切了几分,上前两步,追问道,“告诉我!”
“我不会告诉你的。”任泽霖又笑了一下,“纠正一下你的说法,人不是我把人弄走的,是她不愿意留下,自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