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桃有些看不下去了:“吴婶,你骂归骂,掐她作甚?你没看她都被你掐哭了吗?还有,巧秀辛辛苦苦在食肆打杂的工钱,哪个月不是一文不留全都交给你了?就这样你还说她眼里没你这个娘?我看是你眼里没她这个女儿才对!”
吴婶见众人看她的眼光不太对,便不敢再掐,骂骂咧咧地回家去了。
既然食肆厨房的鸡不是吴婶家丢的鸡,围观众人便也都各回各家了。
众人走后,何春桃见巧秀蹲在灶台后暗自抹眼泪,便走过去安抚了句:“你娘就是那么个性子,你也别太放心里去。她以后要是再打你掐你,你就到我这儿来,我护着你。”
巧秀抹了抹眼泪,感动兮兮道:“谢谢春桃姐,还是春桃姐对我最好!”
“好了,别哭了,待会儿山鸡炖好了,我把最大的鸡腿给你吃。”何春桃哄道。
巧秀听到有大鸡腿吃,立时破涕为笑。
“那另一个鸡腿得归我了吧?毕竟是我打的鸡。”姚立群不合时宜地插话道。
何春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鸡腿当然是留给小孩子吃,你一个大男人,吃什么鸡腿!”
想到掌柜有个儿子,姚立群只好退了一步道:“那我吃鸡翅总行了吧?”
“鸡翅也轮不着你,谁让你是新来的呢?”何春桃随口道。
姚立群闻言一愣,随即想到,两个鸡腿巧秀和小安一人一个,那两个鸡翅就是掌柜和谢霁庭一人一个了?
他看了眼掌柜,又看了眼谢霁庭,瞬间明白了什么,当即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俩要比翼双飞啊!看来我只能啃鸡架子喽。”
何春桃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比翼双飞指的是她和谢霁庭,气得磨牙骂道:“你就只配吃鸡屁股!”说完扭身就出去了。
谢霁庭清楚地看到,她雪白的后颈染上了一片红晕,竟是害羞了?
他唇角微扬,决定回头多买几只鸡,好和她分吃鸡翅。
比翼双飞,确实是个好词!
姚立群见谢霁庭非但不帮自己说话,反倒嘴角含笑,一时恨不能仰天长叹: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好不容易打只鸡,还只能吃鸡屁股!天理何存啊!
吴婶家丢鸡一事不了了之,夜里,镇上各家都把门窗紧锁,生怕今晚轮到自家丢东西。
何春桃在谢霁庭等人离开后,亦是紧锁门窗,给小安讲了会儿睡前故事,才抱着他沉沉睡去。
谁知,半夜里,镇上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一下子就把何春桃惊醒了。
听见外面瞬间吵吵嚷嚷起来,她匆忙穿好衣服,又给小安穿好衣裳,才抱着小安出去,见人群都往馄饨铺去,便也跟着过去看了看。
只见孟星彤衣裳散乱地呆坐在馄饨铺门口,一副吓傻了的模样,口中直嚷嚷着“有鬼,外面有鬼”。
何春桃连忙上前帮她拢好衣裳,扶了她进店在椅子上坐好,待她稍稍平复后,细细一问,才知她刚才起夜,到前厅检查门有没有锁好时,竟然看见门外飘过一道白影,那人一身白衣,头发又黑又长,把脸给遮住了大半,唯独一双眼睛放着红光,看着吓人极了,它腾空飘过,仿佛没长脚一样。
众人听她这一描述,顿时有些毛骨悚然,难道镇上当真闹鬼了?
正当大家瑟瑟发抖时,小萍却大胆质疑道:“孟姨能分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么?”
众人一听,才记起来孟星彤有幻想症,一个整日幻想着自己死去的相公还陪在自己身边的人,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谁知道她看到的‘鬼’是不是她想象出来的?
众人心里的恐惧一下子去了大半,既然鬼影已经不见了,便都散了,各回各家去了。
何春桃安抚了孟星彤几句,把大胆到一个人半夜溜出来看热闹的小萍送回医馆,叮嘱陈老大夫把小萍看好后,才抱着小安回了食肆。
镇上闹了鬼,不管是真是假,她心里都有些不安,后半夜一直抱着小安,睡得很警醒,生怕那鬼影来了自己家。
第二天,谢霁庭和姚立群过来后,何春桃盯着姚立群看了半晌,他前天傍晚刚出现在镇上,镇上就先后发生了丢鸡和闹鬼一事,这事情太巧合了,很难不让她怀疑他。
姚立群被她盯得受不了了,便道:“掌柜的,我知道我长得英俊武功又高,但我已经有个绝世美人的娘子了,你再心悦我,我也不会跟你好的!”
何春桃听得来气,抄起菜刀就撵了上去,姚立群连忙拔刀抵挡,只见菜刀与长刀相撞,尖锐的铿锵声响起,下一瞬,何春桃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手中的菜刀竟嵌进那长刀大半,她拔下菜刀,肉眼可见的,菜刀上出现了一条大大的豁口。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担心春桃受伤急忙跑过来的谢霁庭也沉默了。
“那个,这可不能怪我啊,是你先动手的!”姚立群抢先打破沉默。
“不怪你怪谁?好好的一把菜刀就这么被你,不,被你的刀给废了。这把菜刀的钱,就用你的工钱来抵!”何春桃没好气地说完,转身回了厨房。
废了把菜刀,回头还得去铁匠铺再买一把。前些日子才走了几天财运,这几天怎么就连连破财了?
罢了,就当破财消灾了!她安慰自己。
姚立群一时欲哭无泪,牌匾钱都不知道要做多少天工才能还清,现在竟然又多了一笔菜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