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说着,他仿若没了骨头,抱着枕头侧躺下去。
因高热敞开的衣裳,松松垮垮挂在肩上,随着他的动作,露出前怀玉瓷般的皮肤,他的手指,沿着下颌勾画着,眸眼轻抬,月牙般弯起扫向已然懵了的赵荣华。
那滑入胸口的乌发如同浓密的海藻,温软的窝成一团。
赵荣华打了个冷战,她尽量克制着恐惧,走上前。
容祀的眼睛就那么柔媚的盯着她的脸,直到她来到跟前,那小脸绷的像是含苞待放的骨朵,叫他想要戳一戳。
赵荣华抓起他的手,翻过来看了半晌,越看脸色越难看。
她将目光缓缓移到容祀脸上。
容祀正勾着唇角,慵懒的与她对望。
赵荣华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复又低头去看他掌心。
她着急的指着掌心,有些结巴,“这…这里的痣呢,昨晚还在,怎么会…不应该。”
容祀眯了眯眼,心道:可真是能装。
声情并茂,且将那副彷徨惊慌的无知模样,演的栩栩如生,出神入化。
旁人也就罢了。
她真当他是蠢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收拢,将她来不及拿走的小手捏在掌心。
他翻了个身,压着枕头趴下。
原来你喜欢玩刺激。”
赵荣华扑通坐倒,慌乱的想往外抽手。
容祀攥的紧紧地,阴恻恻的脸凑上前去,几乎跟她面对面看着。
孤陪你,孤也喜欢。”
就算赵荣华悔得肠子青掉,为时已晚。
她根本就不该动恻隐之心。
一时心软,酿成今日大祸。
殿下,我…奴婢不喜欢。”
不,你喜欢。”容祀食指贴上她的唇,轻轻一压,带着蛊惑般的性/感,“孤允许你喜欢,来吧,孤准备好了。”
手一松,他摊开身子平躺在床上。
一副任人为所欲为的样子。
那床,显得更狭窄了。
雪天,小船,江水,还有破冰前行的咔嚓声。
屋内的炭火足够旺,便是什么都不穿,动一动,也会很热。
天时地利人和。
适宜,交/配。
这景色虽惨淡了些,胜在情/趣。
在船上,自然比在小厨房雅致。
他默默叹了口气,想来她也是觊觎自己良久,这才煞费苦心,行此险招。
难为她能忍。
他侧过脸,自认深情的凝视着尚未动弹的赵荣华,然后将衣裳打开了些。
姐姐,你还要孤等多久。”
赵荣华的脸溢出痛苦懊恼之色,她用手撑地往后退了几步。
殿下,奴婢认错人了…”
容祀脱了衣裳,等了少顷便浑身发冷,又听她如此不识抬举,本就少得可怜的耐心顿时全无。
他侧躺起来,上衣掉到身后,一览无余的身子紧实精瘦,往上看,便是那棱角分明的俊脸,伪装的柔情荡然无存。
过来。”
赵荣华扭头看了眼对面的窗户,然后在容祀错愕的表情中,抓起包袱飞快的跑过去,推窗,抬脚跳了下去。
冷风夹着雪花飘进房间,吹得容祀鼻尖一冷。
他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身上汗毛登时立了起来。
他的耐心,彻底耗净了。
跳水之前,赵荣华想过会冷,可她没想到会这样冷,冷的她手脚抽搐。
她想,就算淹死,也比被他捉回去折磨死要痛快。
浸透的衣裳很沉,不断将她往水下拉扯。
她咬着牙用僵硬的手臂划水,游了半晌,却好像离岸边越来越远。
远的没有一点奔头。
她害怕,手脚的划动全凭意识。
身后的船停了。
她转过头去,看见敞开的窗户边,站着个裹了厚厚被褥的人。
容祀倚靠着窗牖,懒懒的拢紧被褥,挑衅的眉眼仿佛在笑。
游啊,孤倒要看看你能游到哪里。”
他往前一趴,手臂压在窗棂上,雪花纷纷扬扬洒落,好看的像幅画似的。
赵荣华觉得自己被赶到了末路,孤立无援,求生无望。
她浮在水上,上下牙不断打着颤。
再往外游,水面都结了冰,游过去,便是自寻死路。
她委屈的望着容祀,眼眶红了又红,许是因为冷,竟怎么也掉不下泪来。
玩够了吗?”
船上那人轻佻的笑着,一手支着腮,一手勾起长发打成细卷。
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眼下看来,是要作死呀。”
这话激的赵荣华下定了决心,她深吸了口气,旋即决绝的潜入水中。
容祀一愣,忽然敛了笑意,冷声说道,“宓先生,再不出来,人真就死了。”
宓乌推门而入,走到他身边往水里瞅了眼,“死就死吧。”
容祀冷厉的眸子瞥向他。
宓乌吸了吸鼻子,“你不是说过,凡蛊惑你心,乱你神者,必死无疑?她那蛊,无药可解,只有她死了,你才不会被她摆布,受她胁迫。”
是说过,只不过那会儿他以为她想蛊惑诱/引程雍。wWω.aбkδW.cóM程雍跟他不一样,文人,吃不消。
既是误会,那话自然也不算数了。
他摸着窗棂,薄唇微抿,“孤这副身子,还怕什么巫蛊之术!”
宓先生,她若是死了,孤就把你喂了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