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盛姝昏昏欲睡时,他却突然开口:“姝儿,你若恨我,就等我回来,让我给你一个交代。”
盛姝只当他在说梦话,迷迷糊糊应了一声,躺在他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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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萧霁瑾从别苑里出来,回了一趟萧府。
刚踏入府门,梁语心就从游廊里冲出来,扯着他胸口的衣物:“你就这么喜欢她?喜欢到宁可不做皇亲国戚,宁可一世不能堂堂正正踏入瑞王府?!”
萧霁瑾扯开她的双手:“我的事,无需你操心。”
梁语心怒道:“那如果她知道我是谁,还会愿意继续给你当外室吗?
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能瞒她一时,瞒不了她一世,她迟早要知道!”
不同于之前的恐吓和威胁,萧霁瑾只是淡声道:“那你就去告诉她,带着你的儿女去,免得她将你当做疯婆子赶出来。”
梁语心错愕地道:“你什么意思?”
萧霁瑾不紧不慢往回走:“迟早有一日,我会休妻的。”
梁语心快步冲上去:“你要休我?我给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家务,你竟然为了一个罪臣之女要休我?
如若没有我,没有我爹,你能在朝堂上平步青云吗……”
萧霁瑾早就听倦了她这些说辞,并不理会她的质问,只是回到房间,将兵符和那瓶一日醉一同带走。
梁语心已经嗓音沙哑:“……你为何不肯放弃盛姝,只要你和她断了,我父亲会继续帮你,我们也可以名正言顺回瑞王府,你就可以继承爵位……”
萧霁瑾想出去,却被她拦住了:“你别走,你今日不说清楚,我就去别苑找盛姝!”
萧霁瑾突然动手,把她按在书架上:“你真以为我稀罕亲王爵位?”
梁语心被吓得浑身颤抖:“你,你什么意思?”
萧霁瑾道:“权臣算什么,亲王算什么,别自作聪明了,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
梁语心一直以为,他辛苦筹谋这一切,都是为了有一日堂堂正正踏入瑞王府,承袭爵位,为母亲复仇。
可原来这在萧霁瑾眼中什么都不是。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盛姝吗?怎么可能,萧霁瑾根本不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她看着萧霁瑾离开的背影,迟迟没有从惊骇中反应过来。
直到人都走光了,绯烟推开房门进来,轻声唤道:“夫人?”
梁语心这才回过神来:“让人准备一下,等萧霁瑾走了,我要带着统儿和婳婳娢娢去找她。”
绯烟吓了一跳,连忙道:“不可以,夫人,这只会让主君更加生气的。”
“生气又如何?”梁语心冷声道,“我不高兴,大家都别想好过,凭什么让我一个人承受所有痛苦。”
绯烟看着她狰狞的面容,突然有一种错觉,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临近出门时,萧霁瑾对心腹低语道:“如若瑞王妃和梁语心去别苑,只要不伤到姝儿,让暗卫不必插手。”
暗卫首领道:“若是不阻止,他们必定会闹起来的。”
萧霁瑾手指摩挲着兵符,另一只手则握紧了那瓶一日醉:“那便闹罢,越乱,越好浑水摸鱼。”
他要的,确实不只是亲王爵位,既是龙子凤孙,他为何不能争一争那九五之尊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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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瑾去雍州后,盛姝就开始翻看近几年的史书。
这是萧霁瑾给她找来的拓本,记录了大颂近二十年的大事,可以帮她弥补失去的记忆。
在史书上,她看到了宋端的名讳,不由得停顿片刻,用手指轻轻摩挲着。
这就是她曾经的未婚夫?太子伴读,学富五车,又生的温润如玉,在京城中定然很受追捧吧。
盛姝看着史书,铃铛就在一旁走动着,不时爬到桌子上,在她手边轻蹭一下。
盛姝被它搅得心神不宁,只好将它抱起,给它喂小鱼干,又陡然想起那只有些浅蓝色眼睛的狸奴,也不知被送去了何处,每日是否有小鱼干可吃……
浣青端来温水巾帕:“夫人,先净手用膳罢。”
盛姝点点头,又问:“夫君走到哪了,可有来信?”
“没有,算着日子,应该已经到雍州了。”浣青道,“马上要入秋了,夫人再选几匹料子做些新衣裳罢。”
盛姝点头,道:“一会把库房里的料子都拿出来,我要亲自给夫君做身新衣裳。”
浣青笑道:“是,夫人。”
晚膳后,盛姝选好料子,就开始裁制新衣,她心里念着萧霁瑾,做衣裳时心情格外好,脸上总是带着温柔的笑。
过了约摸六七日,她就将衣裳做好了,刚想嘱咐浣青拿去浆洗晾晒,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
这别苑处在僻静之处,周遭无人居住,鲜少能听到这样大的动静。
盛姝把衣裳放下,道:“出去看看。”
等她走过垂花门,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女子站在门前,手边牵着三个孩童,一男二女,皆是富贵人家的装扮。
盛姝看她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疑惑道:“你是谁?”
绯烟和一众丫鬟小厮走上前:“盛姑娘的记性大概不太好,这位是丞相独女,萧大人八抬大轿娶进门的结发妻子。”
盛姝从她们的缝隙间往外看去,只见一辆宽敞的车驾停在巷子里,随从仪仗将外面堵的水泄不通,而那些萧霁瑾留在外面的暗卫则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