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冉忙探头看,发现是一群类似追债公司打扮的人。
看到这帮人,人多势众,她也害怕,可装修现场没处躲,没处藏,她害怕也没用,只能强打精神应付。
还好,对方只是说了两句难听的,然后拿出一份租房合同,说,“这房子我们上个月就买下来了,你们和上一个房东签的合同无效,而且你们擅自装修,没经过我们同意,搬出去之前,把这些装修全都拆除!你们不拆,我们就动手了!”
说着,一个男人抡起旁边的木搭子就砸碎了一面玻璃幕墙,算是给她做个样子。
谢冉心里害怕,也不知道原委,不敢说话。
领头的几个人便催她,“赶紧给你们老板打电话,愣着干什么?”
谢冉这才给卢清越打了电话。
打完电话,她便想先走,出去跟卢清越接头。
可这帮黑衣人围着不动,说老板来了,她才能走。
这就是要把谢冉当人质的意思。
等了半天,不见卢清越来,那些人有些不耐烦,都三五成群得聚集到另一间屋子去了,对谢冉这个小姑娘也放松了警惕。
然后小赵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谢冉心眼多,已经提前把手机调成了振动。
手机一震,她马上按到无声模式,同时,借口上卫生间,接听了小赵电话。
之后,便按照两人商议得,趁这帮人不备,从卫生间隔壁的房间的小窗户里跳了出来。
卢清越听完,也跟着心惊肉跳,不禁拍了拍谢冉的手。
谢冉逃出来也就不害怕了,只是担心餐厅,她说,“越姨,他们要是真的把装修拆了怎么办啊?那可都是咱们的心血啊!”
卢清越当然也担心这点,可还是安抚她说,“你人没事就好,其他的事都好解决。”
然后吩咐小赵,“开车去面馆。”
她想先把谢冉送回家,剩下的事,由她来出面解决。
可谢冉不同意,她想和卢清越共进退。
还是小赵劝她,“小谢,你安全了,夫人才放心。再说,夫人有我跟着,不会有事的。”
谢冉想了想,感觉自己确实帮不上什么实质性的忙,便不情不愿的下了车。
卢清越又叮嘱她,这几天先别去装修现场,两人电话联系,让她先在家里避避风头。
送过谢冉,卢清越又让小赵开车回餐厅。
可小赵不太赞同,他说,“夫人,他们人多势众,太危险了。”
卢清越看了看餐厅门口的阵势,说,“只不过是几个喽啰,如果这次就被他们吓得不敢露面,那背后主使不是更要嚣张?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躲不是办法!”
闻言,小赵也为她的胆魄吃惊,顿了顿,说,“好,夫人,那我跟您一起去,只是咱们不能进店里,就在大门外,这样对咱们也有利。”
卢清越点头,表示赞同,心里感叹小赵果然有勇有谋,怪不得得到郑郁林的重用。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小赵将卢清越护在身后,一路走到了店门外的马路边上。
那些壮汉本来正三三两两的抽烟,说笑,竟然一直没发现谢冉不见了。
待看到街对面走过来一个身着华服的漂亮女士,这才纷纷转身,抖着胳膊,捏着手腕,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卢清越见到这种阵仗,心里只骂了一句“流氓。”
面上却看起来十分淡然平静。
她在店门口站定,环视众人,毫无惧色,朗声道,“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哪位找我?出一个领头的说话。”
话音刚落,就从店里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衣男人,他穿着打扮比其余人都体面些,但也一身的流氓气。
“您就是老板?”
他嬉皮笑脸的问。
卢清越冷着脸,看看他,说,“听说你要砸我的店?”
那人露出两颗金牙,嘻嘻一笑,说,“不是要砸您的店,是您租房装修都没通知我们,作为房主,我们只能‘强制执行’了!”
说着话,抖落出一张纸来,是一张房屋出售合同,整个合同很简陋,只有一句话,末尾是原房东的签名。
那签名十分潦草,按的手印倒是清晰,让人怀疑是不是被强迫压上去的。
对这份合同,卢清越不屑一顾。
她明白,对方是存心搞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找她麻烦是目的,拿合同说话只是托辞。
因此,她也只是笑笑,趁那黑衣人不备,扯过合同就撕了个粉碎,然后扔在对方的脚下。
“‘强制执行’?我只听说警察有这个权利,还没听说过流氓有这个权利!”
对方的脸一下子黑到了底,眼见着瞪眼呲牙,似乎是要冲上来。
小赵一步上前,挡在卢清越面前,冲那群人道,“怎么?想玩硬的?”
说着,他就露出了昨天刚划过的那道长长的伤口。
几人看了,也是一愣,知道自己这是遇上茬子了。
要说这么多人,不至于打不过。
但来这里闹事之前,上头已经吩咐过,就是吓唬吓唬,如果女老板真露了面,绝不能动手。
说她是什么大公司总裁的夫人!
一群壮汉信心满满,心说一个小女人,别说打,骂,光用这身腱子肉和纹身,就能把她吓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