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
还未等她想清楚,剧烈的头疼又再次袭击了她。
伴随而来的还有更多童年的记忆片段。
一间卧室里,她的视角似乎是床底下,只能看到两个人的脚。
一双脚是女人的,穿着秀气的高跟鞋,另一双脚是男人,穿着黑色的皮鞋。
他们面对面站着。
接着,记忆的画面里传来声音。
“秀华,你带着冉冉跟我回家吧,好么?”
这是男人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不再做那些事,我就带着孩子回去!”
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陌生,但是很坚决。
谢冉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的父母。
她屏住了气,努力回忆过往,想紧紧抓住这些画面,生怕再次遗忘。
幸好,回忆并没有中断。
男人继续说道,“秀华,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有那么多兄弟,那么多店面,怎么可能抛下不管,再说,没有这些生意,你们娘三个怎么可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女人似乎是听烦了,用力推了男人一下,那双男士黑皮鞋后退了两步。
然后是女人如泣如诉的声音,“东子,你怎么不明白呢?我们不需要你说的那些锦衣玉食,我要的是你能平平安安的,全家人在一起,哪怕是粗茶淡饭,我也知足。”
面对女人的哭声,男人似乎有些犹豫,他的皮鞋又往前迈了一步,然后对女人说,“秀华,再给我三年,三年之后,我就金盆洗手,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心里有数!”
可回答他的不是女人的谅解,而是一声巴掌打在脸上发出的脆响。
“滚,你从这里滚出去!”
男人似乎也动了怒,他凶道,“谢秀华,这么多年,我把你惯的无法无天了,连老子你都敢打!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再见思思!冉冉呢?我要把冉冉也带走!”
听说他要带走孩子,女人拼命一样扑过去,对他又抓又打。
男人虽然嘴上凶得厉害,可并没有对女人动手,只是一味的闪躲退让,直到画面里再也看不到他的皮鞋。
之后,房门被关上,女人失魂落魄的走回床边,坐在那里,痛哭失声。
童年的片段像烟一样飘散在眼前。
谢冉的呼吸急促,尽管她努力克制,可还是胸口起伏。
这次的回忆让她得到了更多童年的信息,甚至还记起了母亲。
她妈妈的名字正是谢秀华。
而她爸爸呢?似乎叫东子?
像爷爷奶奶说的,他真的是杀人犯么?否则母亲为什么不允许他再做“生意”?
而东子也说,他想金盆洗手。
还有思思,那是谁?
也是母亲的孩子么?可为什么从没听爷爷奶奶提起过?
她的爸爸现在又在哪里?
自己小时候就被绑架过一次,绑架者是霍松,如今,绑架她的人,还是霍松,这其中,到底和父亲有没有关系?
谢冉的聪慧并未因为深处险境就遗落,反而越来越清醒和机警起来。
但她急促的呼吸还是引起了前面两个看守的注意。
其中一个说,“二华,她是不是醒了?”
另一个闻声回头,看到谢冉还是之前那个姿势,只是呼吸的动静比之前大了。
“估计是快醒了,我去告诉老大,你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另一个说,“绑成什么样了,还能跑?”
二华拉开车门,可刚要推开,就被拉住。
看看同伴,二华问,“咋了,拽我干啥?”
另一个同伴明显有些害怕的神色,压低声音说,“松哥真要……”
那几个字,他没敢说出口,只是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个动作。
二华点头,“嗯,松哥不像说着玩。”
另一个赶紧说,“那咱俩不就成同伙了?这他妈要是被抓住,还不得……”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两人眼神一对,都是心知肚明。
当初霍松叫他俩来帮忙,说是绑个人,两人没多想。
只以为是寻常那种欠高利贷,逼对方还钱的手段。
干了这么多年,从没出过事,而且霍松给的钱也多,他们寻思着,有霍家这个靠山,没什么可怕的。
可自从车开进山里,路越走越偏,霍松更是亲自出面,搞得神神秘秘,他俩心里就开始打起了鼓。
和之前那么多次都截然不同的阵仗。
及至霍松亲口说出来,要对这女孩不利,两人都是心下一沉。
从前,即使干绑架,也是为了催债,从来没闹出过人命。
现在,竟是要杀人灭口!
这么大的罪,他们根本承受不起。
二华还行,是个独身,可另一个看守上有老下有小,是需要养家糊口的人,谁愿意干这种事?
可现在已经被逼上了梁山,霍松手里又有家伙,刚才那势头,如果两人敢反悔,估计第一个吃枪子的不是这个丫头,得换成他俩。
两人都心知不妙,可也不敢忤逆霍松。
但谁都不想把命搭进去,此时也很无措。
他们眼神一对,叫二华的那个男人就把门又重新关上了。
另一个同伴见状,忙说,“兄弟,咱俩可得留个心眼,这可不是闹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