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很多次机会告诉我真相,为什么骗我?”沈谧专注这个问题。
谢容琢:“不是骗,是在通过另一种途径交朋友。”
沈谧故意阴阳怪气:“网上骗子多。 ”
“你是骗子吗?”
谢容琢凝视着她,眸光微动:“确实。”
“是个让人防不胜防的美貌骗子。”
大约是眉眼深邃的原因,谢容琢那双眼看电线杆都含情脉脉,沈谧有点受不了他的眼神,撇开头:“……你不要夸我。”
“好。”谢容琢从善如流,“沈谧,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我可以忘记这件事。在你调过来之前,我从不认识你。”
她在网上装得那么可爱,他拒绝不了那么可爱的小徒弟,后来他还主动掉马把小徒弟从网恋的幻境中拉出来,看看,他多好啊。他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反倒是她的不是。
沈谧总算领会到资本家偷换概念的本事。
再说下去就是她蛮不讲理了。
“东西都帮你吃完了。”
谢容琢:“辛苦你了。”
“不客气。”沈谧转身。
谢容琢突然问:“难道我跟网络里真的那么不同?”
沈谧回头,扬起脸,让他能看得更清楚:“那你觉得,现实中的我可爱吗?”
沈谧有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瞳仁清澈,卷翘的睫毛衬得皮肤雪白,她蓦地凑近,谢容琢一时愣神,稍顿两秒才垂下眼睑。
他答:“可爱。”
沈谧感觉又被他带沟里了。
他都夸了她,她总不能说他表里不一。
她夸不出口。
“哦,谢谢。”那股无名火更旺了。
谢容琢端详着她的表情,问:“还在生气?”
沈谧反问:“我为什么生气?”
“我想不到,”谢容琢扯了下唇角:“总是当我面骂我,我都不气,你生什么气。但你看上去不像心情好的样子。”
沈谧一向能言善辩,但是谢容琢一旦开口,她感觉自己仍是小菜鸡。
一时词穷,她又不想认输,只好转移话题:“我还是比较习惯沉默寡言的谢先生。”
谢容琢轻笑:“沉默寡言,怎么哄你?”
沈谧感觉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又想起无数个为“多神秘”心动的瞬间。
但是“多神秘”本尊在点她,让她认清现实,不要去喜欢他。
那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失落感让她很郁闷。
“不用哄我,”她坦言:“我没游戏里那么单纯可爱,那都是为了哄你带我玩。”
谢容琢说:“可爱是你性格的一部分,也属于你。”
沈谧被他夸得没脾气:“我要回去了。”
谢容琢:“我送你。”
“你喝酒了,”沈谧指指桌台上的杯子,“开不了车。”
谢容琢:“还说不生气,舌头都失灵了。这是气泡水。”
“……”
沈谧感觉再待下去会暴露更多情绪,她不想被他吃透。
“那就麻烦谢先生了。”
谢容琢睨着她:“不是宝贝师父么?”
“宝贝师父”,“美人师父”,这些称呼都是沈谧给他取的,她天天喊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从谢容琢嘴里冒出来,沈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网上耍流氓需谨慎,指不定哪天就见光死了。
沈谧深刻地认识到了这点。
两人并肩往外走。
沈谧抬眼,看到谢容琢脖子上的红痕,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他出差顺便去干了这种事?
对上她来不及收回的探究目光,谢容琢眼尾轻轻一挑:“你在乱想什么?”
沈谧:“你知道。”
谢容琢说:“过敏,不是吻痕。”
沈谧没过敏经验,持怀疑态度:“是吗。”
谢容琢抬手拉松领结,突然解了两粒纽扣,露出脖颈大片冷白皮。
他微弯下腰:“看清楚了么。”
沈谧定睛一看,还真是长的红疹。
两秒后,她骤地移开视线,脸颊微热:“需要帮你买药吗?”
*
第二天中午沈谧找了个借口加班,没陪谢容琢去吃饭。
宁欣蕾端着餐盘坐到沈谧对面,看一眼旁边的空位:“咦,张芷青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
沈谧拿起筷子:“她今天出去吃了。”她猜是谢容琢不喜欢一个人吃饭,把张芷青叫去了。
“看她穿的用的都是名牌,家境应该很好。”
沈谧笑了下,谢容琢的侄女,家境能不好吗。
宁欣蕾瞅了眼左右,压低声音:“沈谧你知道吗,老板的白月光回来了!”
沈谧差点被呛到。
“谁的白月光?谢容琢?”
“嘘!小心被人听见说咱们背后议论老板。”宁欣蕾说,“你难道没发现,群里都没人说话了吗?”
自从上次的不实言论发生后,沈谧平时很少看那个群:“为什么?”
“人事小张不是在群里带头聊老板跟毕静林的八卦吗?不知道被谁截了图,拿去老板那打小报告,隔天他就被调到分公司去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老板的白月光就在他身边!老板担心谣言引得她吃醋,杀一儆百!”
沈谧盯着米饭出神。
“这事保真,”宁欣蕾说:“是我一个北京的朋友从她家亲戚那听来的。她亲戚在医院给老板的父亲当临时看护,亲耳听见老板的父亲说,老板心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