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摸摸眉毛、又是摸摸脸蛋的。
“我是不是变丑了。这野生眉越长越无法无天了……我靠,毛孔啊,这是毛孔啊,黑眼圈怎么也这么重。唉唉唉,元梦你给我看看,是不是法令纹都出来了。”
她说到后面激动起来,音量也提高不少。
坐在拉货区小板凳上的李立舟顺着椅背中间的缝隙看去,见叶镧捂着脸表情夸张,把刚耳朵里捕捉到的几个词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反应过来她在嘀嘀咕咕什么。
他喝了一口水,眨了一下眼睛,心想也没她说的这么夸张啊。
男生们占据了后面的大空间,干坐着无聊,索性放倒了个方便面箱子,摆到中间当临时小桌。
陈书望拍拍前面的椅背:“江琦杉,扑克牌来。”
江琦杉从包里掏出扑克牌,回手递给他道:“怎么的,要用这几个小时苦练牌技啊。”
“那可不。”
这副扑克牌已经让他们玩过百八十回了,边角都弯曲毛躁起来,陈书望洗牌洗得小心。
“我估摸着,在丧尸病毒疫苗研发出来之前……哦不对,应该是网络通讯恢复之前,避难所里的娱乐项目就属这个了吧,要是能再整桌麻将那就更好了。我这不得好好磨练一下,要不然在避难所里地位不保嘛。”
时宇跃跃欲试地搓手:“那我跟你一块儿练练。”
陈书望张嘴就一个驳回:“不用,练什么都没有你的嘴好使。”
时宇:“……”
李立舟笑起来:“也不知道避难所什么样子,说不准不光有扑克牌,还可以打打篮球什么的。”
这个话题引得前面几位也纷纷畅想起来。
“篮球场都有了,乒乓桌高低也得来几张吧。”
倪艺桥竖起手指,加入话题:“跳!跳!”
倪辛月有点惊喜:“能一次说俩字了啊,试着说两个不一样的?”
倪艺桥张嘴,但卡顿好几秒,抬手拍了倪辛月的椅背一下,看来是做不到。
倪辛月笑起来,转动方向盘,眼前也依稀浮现了避难所的样子:“里面应该会有很多书,只不准在疫情平息后,我还能再多考几个证。”
元梦被倪辛月打开思路:“那我把之前写在备忘录里的末日自救经验书完善整理一下,说不定真有出版社愿意收稿出版。”
江绮杉:“靠,你俩用不着那么卷吧。”
“要我说啊,那儿最好能有个大赛道,好久没……”
元梦接着她的话往下:“膝盖皮痒又想摔一摔了是吧。”
江绮杉嘿嘿一声:“玩得就是心跳嘛。”
不过乔思羽问道:“要是避难所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好怎么办?”
元梦笑:“武装力量起码是够的吧,要不然也不能说是避难所了。可能卫生条件不是那么好,但至少不用再每天担心食物和丧尸,也不用跟那些亡命之徒做斗争。”
倪辛月开车的脊背都挺直不少:“感觉会是另一个校园集体生活。”
叶镧也长舒口气:“美日子终于要到来啦。”
在微微调高的音乐声中,牌局开始,时宇非要参与,柳明梵和陈书望想着也不能因为孩子“体质”不好就孤立他,便舍命陪君子。
李立舟和纪甚灵在一旁观望。
然而才进行一局,柳明梵就让秋述顶上:“哎呀,昨晚一想到今天就能到避难所,一直兴奋得没睡好,秋述你帮我顶两局,让我补会儿觉。”
秋述莫名其妙就跟人换了位置,看看边上的李立舟和纪甚灵,还谦让地问了句:“哥,你们两个玩儿吗?”
纪甚灵指了指时宇:“他在。”李立舟认可地点点头。
秋述:“……”
他扭头看看柳明梵,刚刚张口说困的人,现下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困意,已经撕好了一包瓜子观战。
反观陈书望,倒没有什么被时宇荼毒怕了的后遗症,仍一脸兴致勃勃的。
不愧是一个社团出来的。
时宇开心地洗牌发牌,他现在善于使用自己的天赋技能。时不时就说两句话,夸赞一下秋述。
也不知道这张嘴是不是真的开过光,或者是高密度地输出把秋述说得分心,接下来几把,秋述都没赢过,玩到后面,脸都白了,靠到一边,跟之前晕血的样子如出一辙。
要知道这一路下来,秋述不光战斗力提高,在晕血方面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很少有这么“虚弱”的一刻。
柳明梵看傻了:“有这么邪门吗……”
“不是,”秋述突然伸手往前面座椅招了招,“辛月,你能开慢点吗,这山路绕得我有点头晕。”
“好了,学艺术的都被打趴下了,”陈书望摇摇头,看观战的两人,“你们俩还瞅什么,上啊。”
李立舟和纪甚灵一起摇头。
时宇叹息:“高处不胜寒啊。”
乔思羽倒是回头瞅来一眼,窜起点挑战心理:“我替秋述。”
正好后面的小椅子还多一把,乔思羽把椅背折了折,挤到后面。秋述则靠着一旁的行李箱,缓冲晕车的劲儿。
形势迎来逆转,乔思羽虽然牌技不高,但手气太好,乘胜追击了好几把。一下子给时宇整自闭了,他的“夸赞”毫无用处,反而让乔思羽平添了士气。
车子往前大约开了四十分钟,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