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签约
“怎么了？”楚念看见小橙子抽抽搭搭的哭。
小橙子跑了过来，抱着妈妈的腿抽噎着说，“妈妈，爷爷、爷爷疼。”
楚念扶着小橙子，皱着眉头看向楚天业，他坐在沙发上，姜兰从杂物间拿了瓶药酒，摆了摆手，“没事，你爸崴了下脚，把小橙子吓到了。”
“怎么会崴脚？”楚念拉着小橙子走过去。
楚天业接过药酒，没要姜兰动手，“下台阶小橙子差点摔倒，我扶了把，没想到一把老骨头了，居然这样还能崴到脚。”
“唉，不服老不行了啊，想当年我可是一口气爬杨山不带脸红的。”楚天业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楚念听在心里不是滋味，爸爸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这样丧气的话，他向来是不服老的，可爸爸也年近六十了。
姜兰拧了毛巾来给小橙子擦脸，念叨他，“让你牵着小橙子不听，你看你把小橙子给吓的。”
小橙子擦了脸倒是不哭了，蹲到爷爷面前，一双水洗过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爷爷擦药酒，“我给爷爷吹吹，爷爷不疼。”
“呼……呼……”小家伙鼓起腮帮子很用力的吹，把一张小脸都吹红了，又因为哭过，脸蛋像是一颗软萌萌的水蜜桃。
楚天业感动不已，“橙宝真乖，爷爷不疼了，一点也不疼。”
一把年纪了，不就是崴脚，本来也没多在意，可有这么个暖心的小孙女关心，心里暖融融的。
姜兰也觉得崴脚不是什么大事，喊小橙子上楼洗澡，客厅就剩下父女俩。
“爸，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楚念看他的脚没什么异样，可他年纪大了，还是谨慎点好。
“不用，人老了就是这样，不中用，要不然怎么说人老被人嫌呢，再过几年啊，有机会去医院。”楚天业一改刚才在小橙子面前的笑脸，满脸惆怅。
“呸呸呸，别说这样的话，”楚念哪里听得这话，板着脸道：“您和妈都会长命百岁，身体硬朗，无病无灾。”
身为子女，最难以接受的就是父母年纪渐长，终有一日会离开。
光是想想，楚念心里宛如刀子割肉。
“行，不说了，”楚天业扭头看了眼女儿，“念念啊，我和你妈眼看就要六十了，我们别无所求，就希望你们几个孩子平安，常在身边，对于我们来说，见一面少一面。”
楚念低着头，眼眶发热，眼角水光泛泛，微微撇开脸，不想被爸爸看见。
她吸了吸鼻子，“爸，我和小橙子不去S国了，您也别说这样的丧气话。”
楚天业的眼睛明显亮了下，却还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道：“你自己做主吧。”
说完楚天业站了起来要回房，楚念想扶被他拒绝，“我还没老到这么不中用的时候，等我以后老的走不动了你再扶。”
楚念僵硬的站着，看着爸爸的背影一瘸一拐消失在眼前。
这一幕直到十一点还在楚念脑海里回放，弄的她没有一点睡意，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虽然她猜爸爸是故意那样说，就是想她留下，可说的也是实话，对于爸妈，可不就是见一面少一面，日子也是过一天少一天的。
楚念翻了个身，看见小橙子睡熟了，小孩子就是好，不知愁。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空调温度合适，却降不下心里的火，干脆蹑手蹑脚的下楼，想找瓶冰饮降降火。
从冰箱里拿了瓶汽水，拧开灌下一大口，从喉咙凉到了肚子里，这下真是透心凉了。
拎着汽水要上楼，忽然瞥到一抹光，是从爸妈卧室门缝里透出来的光。
她没开灯，只拿了个手机，所以那抹光在黑夜里格外显眼，爸妈还没睡吗，她好像听见了说话声。
鬼使神差的，楚念抬步走了过去，凑到门前，等她反应过来觉得听墙角不好正要走，却听见他们在谈论她。
“念念真说不走了？”是姜兰的声音。
“那还有假，她亲口说了，”楚天业语气格外骄傲，“还是我有办法吧？”
姜兰嫌弃的嗤了声，“你这个脚装的？”
“也不是，不过没什么严重，你不装严重点，闺女能心疼吗？”楚天业得意洋洋。
“唉，”姜兰叹气，“总觉得她在躲什么人，是不是躲小橙子爸爸呢？”
“她不肯说，要是被我知道是谁，我非得打断他的腿，我好好的闺女，被他折腾成这样，我都四年没给闺女过生日了。”
姜兰语气也怨念，“外面的男人哪靠得住，过段时间还是得我给她物色起来，她还那么小，总不能一辈子单着，有了合眼缘的，也就把他给忘了。”
楚念听到这里提步离开，后面楚天业接的什么话她没听清。
原来老爸是装的，为了她留下来，都会装病了。
楚念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心中酸涩，她这个女儿实在是太不孝了，居然让父母操心至此。
到了这个时候，楚念的确没什么好怕的了，再退缩下去，她都要嫌弃自己了。
楚念深呼吸，吐出腹中浊气，给远在S国的保姆发了个消息，让她帮忙收拾东西寄回国。
S国，不回了。
*
楚念睡的晚，第二天也就起的晚，快十点了才吃早饭，小橙子在院子里玩，有阿姨看着，出不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