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 宋悦眉眼凝了凝。
如果1号都被人盯上, 身为2号的自己还会远吗？
099的想法没她那么多, 他除了惊呼就是惊呼，完全不敢相信真有人对1号动手。
“我知道1号的系统是谁。”他手舞足蹈地说着，“那个家伙很厉害，是我的同期，它的前一任任务者也是1号，本来很有希望被主系统选中，只可惜……”
099叹口气：“它的任务者被投到一个修罗场晋级副本，一进去就遭到其他人围攻，任务者就算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最后撑到倒数第二天，死掉了。”
宋悦眉眼微微一动，颇为好奇：“你们系统之间也会打听别人的消息吗？”
感觉就跟现实中七大姑八大姨打听别人家的孩子结没结婚、生没生娃一样。
099害了一声，摆手：“我没那么八卦啦，主要是这家伙太厉害，还没毕业就被主系统寄予厚望，上任后也到处在传它的消息，我想不知道都难啊。”
宋悦点点头，似乎又多了解了一点099和它的同类。
“那现在1号死了，对她的系统有影响吗？”
099：“有哇，当然有！我上次绑定的任务者自我放弃，我不就被主系统关小黑屋了嘛。这家伙被主系统寄予厚望，投入了不少精力，现在一连2个都失败，估计会……被执行了吧……”
执行？
“那是什么？”
099默了一会儿，说：“大概类似于你们人类口中的报废……”
宋悦蓦地一愣，放在身下的手微微握了握。
她盯着099故意别开的眼神，深吸一口气，问：“如果我死了，你也会被执行吗？”
099倏地扭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颇为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小悦，你是在担心我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别人关心，感觉怪怪的，但又好像很合理，毕竟他也很担心自己的任务者。
问完后，他兀自挠挠脑袋：“我没有那家伙那么厉害，主系统对我属于半放养式培养，我猜，我应该比那家伙多一次机会吧？”
多一次？而且还是猜的？
宋悦突然觉得胸口涌上一股烦躁之气，很不爽。
为什么099的命要靠主系统施舍？说投放就投放，说收回就收回？
明明099他们也拥有自己的意识和情感，根本不是按照程序执行命令的机器人，说白了，他们除了没有一个固定的人物外壳，内里跟人类几乎一模一样。
对他们处以执行，跟杀人命有什么区别？
宋悦听着隔壁1号房的动静渐渐消失，眼眸下垂，嘴唇紧抿，半晌，忽而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人。
“099，你想活下去吗？”她问。
099眼睛张大，愣住：“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宋悦不改面色，态度却变得强硬：“回答我。”
空气静默两秒。
下一瞬，只听他道：“我想。我特别想活下去。”
哪怕只作为系统，他也想好好活着。
“好，我知道了。”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宋悦拍拍099的肩，露出一抹说不上是轻蔑还是挑战的笑，“从今天起，我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099张嘴：“啊……？！！”
副本第四天，宋悦果然没再在餐厅见到1号。
扫一眼其他任务者，似乎也都在探寻1号去哪儿了。
毕竟那么强势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消失？
但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等到倒计时结束，众人都没发现1号的踪迹。
“她不会死了吧？”
身后，有人低声嘀咕着。
“不可能吧？”旁人立刻反驳，“她那武器，那身手，谁敢弄她？”
“可是我刚才仔细看了一圈，真没看到她人。”
“啊这……”
忽然，一道声音插入他们的对话：“你们没看到昨天的系统提示？不是写着1号已死吗？”
聊天的人低声惊呼：“什么？！死了？”
“是啊，你们还真不看消息啊？早死了，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可真有本事。”
四周顿时呼出一道道凉气。
宋悦默默听着，将大家的神态尽收眼底。
“啧，要我说，她死得不冤。”有人惋惜，自然有人挖苦，“还记得第一天晚上死掉的那三个人不？全是她干掉的。那女的连夜敲门，装可怜，向别人寻求帮助，有几个人心软，开了门，当场就被她弄死了。这种人死了也好，免得之后我们还要提心吊胆。”
周围人一听，纷纷瞪眼：“原来是她杀的啊？我说呢，才第一天怎么就死在屋里了，敢情不是被冻死，而是被杀的？！”
不过立马有人提出质疑：“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是1号动的手？你亲眼看见了？”
被质疑的人也不怕，立马回应：“因为我也被她敲门了！但我没开。后来听到她脚步声走远，我才稍微拉开一条门缝去看，正好看到有人开了门，她瞬间冲进去，把人给干掉了。”
“嘶——好残忍一女的，无缘无故就杀人。”
“是啊，我看号码排在前面的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咱们可千万要提高警惕。”
说话间，宋悦注意到原本围在自己和099身边的人，不自觉展开一段距离。
这样也好，她心想，免得有人靠近她，她还得全程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