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浣予的态度很傲慢,傲慢又无理。像是睥睨众生的神女,清高的眼睛里什么都装不下。而乔雅所有的动作都像是经由许浣予来审判,这种压迫感让她心里不适,她死死咬着唇,说出一句最实在的话来:“我离开公司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是了。
乔雅的是去是留都对许浣予没有任何的影响。
所以乔雅才会这么愤怒,生气到恨不得想抛开那些淑女姿态上去薅许浣予的头发。
许浣予半笑不笑地扯了下唇角,她明媚的目光看向乔雅,和乔雅被折磨到不人不鬼的样子,她看起来像是生活上过得很幸福,她挑眉点点头,不太在意地“嗯”了一声,“看到你不开心我就爽了啊。”
她很傲慢,说得理所当然,眼底的坏丝毫不带掩藏。
许浣予的那句“你但凡再招我,我不介意让你和乔文好好叙叙旧。”如雷贯耳似的萦绕在乔雅耳边。
最近几天,乔文天天纠缠着她叫她拿钱出来,让她本就高压的状态下更是心力交瘁。
乔雅原本所有紧绷着的情绪都随着许浣予那一抹不甚在意的笑给刺痛,家庭的折磨伴随着她,感情的危机突如其来,事业上也发生了巨大波折。更崩溃的是——她曾一心一意对待许浣予,为她做了那么多,但她竟然一直这么恶毒地想搞死她。
压死心理防线最后一根稻草落下,乔雅眼睛都红了,她忽然扬起手掌,尖锐的嗓音几乎是喊出来的,“我被你毁成这样了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啊!”
许浣予漠然地看着她,却也没想到乔雅会动手。
她愣住,顷刻之间反应过来,伸手接住乔雅即将而下的手,耐心告罄:“你搞搞清楚,毁你的从来都不是我。”
丢下这句话后,许浣予绕到自己从前的工位那儿,和别的工位不同,她的桌上干净得就像是没人在使用一样。
空旷旷的,只剩下一架单薄的电脑。
许浣予看见电脑时愣了一分,忽略掉心底的那点感慨拉开抽屉,最边上躺着一把金属材质的钥匙。她手指勾上钥匙环,目不斜视地离开了背后还亮着光的纸页工作室。
陈彦周的车就在纸页办公大楼底下等着许浣予,许浣予刚拉开副驾驶坐下,男人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起初,在楼上的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的许浣予忽然感到有些疼,她疼得“嘶”了声,“唔,疼。”
她皱着眉刚要推开陈彦周便听见男人低声笑了下,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可以。一会儿没看住你就蹭一身伤回来。”
许浣予朝着驾驶位看去,陈彦周脸色紧绷着,眉心微蹙,叫人莫名有种心虚。
她推开陈彦周,对着后视镜照了下,下巴处有道红红的指甲划痕,渗了点儿血出来,还好,不严重。
估计是乔雅指甲太长,刚才距离那么近,给刮到了。
许浣予不在意地摇摇头,反驳起他:“哪有?”
“皮外伤,不痛。”
陈彦周轻嗤了声:“那刚才是我在叫?”
许浣予弯腰去摸安全带,神经兮兮地看了他一眼,“就是很小的一个伤口啊,陈彦周不许大惊小怪!”
陈彦周视线略过受伤的下巴,再往下一点儿,是系好的黑色安全带。车子缓缓启动上路,陈彦周无比嫌弃地哼了声,语气带着嘲弄又无奈:“你也就能跟我能耐。”
许浣予没反驳他,眼睛带着笑意,像是藏满了亮晶晶的星星,她看向他:“陈彦周最好了。”
昨晚,男人虽然嫌弃,但还是买了药水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伤口。
虽然这男人怪幼稚别扭的,但许浣予就是好喜欢啊。她没再磨蹭,起床洗漱。
厨房里有陈彦周早起煮的粥,现在还温着锅里,许浣予会心一笑,美美享用早餐。
好像自从离职后,烦恼也变得少了很多,每天起床都是一种愉悦的心情。
许浣予烤了片面包,在餐盘上涂抹花生酱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好像没什么衣服穿。
那天晚上没来得及,行李箱里只装了几套换洗衣物,化妆用品,以及电脑,带出来的东西很少。许浣予咬了口脆软香甜的面包,心里想着等下午回趟出租房。
主城区的老旧小区,胜在地段好,交通方便,内里破损很严重。
再怎么修修补补,也没别墅住得舒服,但是这房子房东是年租的,合同上明年九月份才结束。
先前坏掉的水管和热水器还没联系报修,
零散的东西摆了一地,尤其阳台摆着画板的那一块,颜料瓶堆得到处都是。
许浣予蹲过去整理了下,过了会儿,又转移阵地到了卧室收拾东西。
冷冬的天,温度没有一点儿的升高,室内的空调刚开,许浣予感受着僵冷的手指,看向窗外时不免在想:春天什么时候能来呢。
好期待春天。
喜欢万物复苏的绿,像是种子抽芽,有了活下去的生机。
收拾东西的下午,手机插上电,她和江漾打了会儿电话。
许是因为许浣予的事情闹得很大,江漾前两天没联系到许浣予的人,很担心许浣予的状态。
她和许浣予认识多年,知道她很多事情。
还知道她有一个曾背叛她过的朋友,想来就是她之前单位那儿发通稿激化矛盾的那位,许浣予没说这个事,江漾也不好探得她心底最深处的那段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