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信张开眼睛往后看去:“什么时候的事?”
“快三个月了。”沈集将自己所知的一一道出:“齐老大人死前留下遗言,齐家交由大公子当家,只把书局给了二公子。”
齐老爷大夫人早亡,齐通言是续弦所生,差了他大哥十二岁,一直被他大哥压一头,尤其是他考入鹤望书院后更是被视为眼中钉。书局虽然有些名气,但是和齐家其他产业比起来就不算起眼了,齐大公子争了这么多年,也算是遂了愿。
沈怀信看着上方冉冉升起的水雾,渐渐的,那水雾仿佛聚拢成了乔姑娘的模样。
房子应该建好了吧?不知道乔姑娘有没有那么一刻会想到他,是不是收到他的信了?会回信吗?想着这些他催促道:“快点。”
“是。”
收拾妥当,披着外衣坐到书桌前,也不用人伺候,倒了点水磨墨,铺开纸把今日发生的事一一写下来,还写了点小时候和两个姐姐相处的事,不知不觉又是四页纸,折起收入信封中又是厚厚的一封。
大概是写到自己小时候和姐姐相处的事,脑海中突然浮现初相识时他们姐弟在亭子里的场景。沈怀信把书桌上多余的东西拿走,铺开一张大的宣纸把早就印于脑海中的那一幕画出来。
哄孩子的少女身上仿佛镀了一层光,柔和得让看客都沉醉其中,不需要别的东西妆点,只她就是最美的一景。
放下笔,怔怔的看着画中人,沈怀信突然就明白了乔姑娘要的是什么: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的三个话本,有两个的结局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没有做到的那一个,最后老死不复相见,这同样是乔姑娘的态度。
那他呢?能给乔姑娘想要的吗?沈怀信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这在以往也是从来都不需要去想的问题。
但他现在需要好好想想。
第264章 搞事业了
“姐姐。”乔修成双手捧着几样东西进来灶屋:“这是你给我买的吗?”
乔雅南正给小修齐喂米糊,看着弟弟送到眼皮子底下的一套笔墨砚台笑:“哪看到的?”
“就放在书桌上,我一进屋就看见了。”
“何叔今日去县里估计就是为了买这个,书局里最好的恐怕就这套了。”
乔修成抱紧几样东西:“没见到义父,回山里屋子了?”
“他是大人,丢不了。”乔雅南催促:“去收好了来抱走小修齐,我要炒菜了。”
何七回来时菜正好出锅,他也不多说,把筐往地上一放先洗手吃饭。
饭后,准备了一套感谢词的乔修成在脑子里演练了一遍,道:“义父,那套笔墨砚台……”
“给你就用。”何七起身把筐拿起来往乔雅南面前一递。
乔雅南忍笑看了眼被憋了满肚子话的弟弟,探头往筐里一瞧,喜不自禁的抓了一把出来,真是辣子,新鲜的!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红红的长长的一条,闻一闻,就是辣椒那味。
“山里有?多吗?”
“翻过一座山的山窝里有一片。”
好东西好东西,乔雅南又问:“容易摘到吗?那地方一般人能不能去?”
“能去。”
乔雅南本想自己去,稍一想她放弃了,不能什么事都自己来,太耽误事了,明天开始她得开始准备试着做吃食。
正说着,兴叔一家子过来了,三人都是两手不空,修正一脸兴奋,住到隔壁家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是大喜事。
把东西放置到屋内,看着凑一块说个不停的兄弟俩,兴婶娘颇不好意思的道:“麻烦你了。”
乔雅南也不解释这叫各取所需,修成虽然是按着怀信给他定的计划在学习,但是身边有两个在学堂里念书的,也能让他多些熟悉的感觉,而且,教别人是复习的最好方式。
说了会话,将两口子送出门。初冬的天黑得早,不过酉时正天就黑下来了。
二叔二婶连东西带人送过来时,她都收拾妥当准备歇了。
“怎么这会才来。”乔雅南揉了揉修善的头,让修成和修正一道把他的东西拿进屋。
二婶娘摇头叹气:“等到没人在外走了才过来,总觉得脸烧得慌。”
“您怎么不想想,我这五大间屋空一大半,我这心里还慌呢!他们一来这屋里就热闹了。”
乔修善嘿嘿笑:“雅南姐姐,我一定好好和他们做兄弟,不吵架不打架。”
“男孩子在一起吵架打架才正常,不过不能在屋里打,去外边,打完了回来还是好兄弟。”乔雅南扬着拳头威胁:“谁要是敢在家里打架,我让何叔把你们挂到村子中间的那棵树上去。”
乔修善一点不怕,还问:“我们三个都挂吗?”
“对,三个都挂起来。打架的不对,不劝架的不对,要是还有煽风点火的就更不对了,要是三个人都相处不好,以后怎么和更多的人相处。”
乔修善精怪得很,知道三个都要挂就有问题在等着,却没想到他还没问雅南姐姐就先说了,这种被压制的感觉在家里从没有过,他缩了缩脖子,往屋里窜去。
“还是得你才制得住他。”看了这场热闹的二婶娘心里那叫一个舒坦,以前就鬼机灵,后来念了几天书更不得了,她是说也说不过,讲道理他比自己还会,自己讲一句他有一百句在等着,还句句有理,堵得她心口疼,现在好了,有他斗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