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灵力式微,魔气愈发猖狂,越加不敢外出。
他与师姐,隔得越来越远。
这日上晌。
镜极宫下着白雪的天上骤起几声轰轰雷鸣,满山鸟雀动物均发出悲鸣之声,大雪压断大片树枝,满山零落之景。
众弟子抬手望天,正控制魔气的谢长闲愣住片刻收了剑直奔羡鹤那边。
到的时候也只见镜极宫一众弟子将院里院外都围得水泄不通,见谢长闲到来,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
谢松与其他宗门掌门自房内出来,与一众镜极宫长老弟子一般,满面沉寂与哀伤。
谢长闲站在台阶下,眼神有些茫然。
耳朵里一前一后传来镜极宫长老宣告羡鹤仙逝与某位弟子来报魔域步子何前来修仙界谈事的声音,另含有许多弟子呜咽哭泣哀叹之声。
一片混乱之中,谢长闲已然提着剑先行去会步子何。
魔域与修仙界边界线处。
另一头魔域众人乌泱泱一大片完全看不清脸,只见魔气缭绕如风雨来时漫天的乌云集聚,挥散不去,在那魔气之上一把看不见的座椅上步子何一袭红衣张扬显眼落座。
谢长闲执剑站在半空与其对视,身后各大宗门之人匆匆赶来。
“阿闲。”
秦纤巧想将他拉到身后,他却如巨石一般岿然不动。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步子何如今的修为与当初所见不同,早已不是当初能比,无人知晓这几个月他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如此大幅度提升了修为,但众人皆面色严肃,知晓面前这人不好对付。
步子何抬起眼皮看向谢长闲,开口第一句便是:“与我联手,找到云迢杀了她,我替你清除身上魔气。”
他看向修仙界其他人,摊开手一副尽在掌控的模样,“云迢如今因归弦一事已经杀红眼,不论修仙界还是魔域她都不会放过,诸位近来也已经看见,云迢用同样的法子杀了我魔域沉沙与起秋两位宫主,另魔域与修仙界有不少弟子也惨遭其毒手,诸位还要任由她继续下去吗?”
各大宗门掌门皆未讲话。
秦纤巧冷哼一声,“步尊主这挑拨离间的手法有些拙劣。”
步子何轻笑一声,视线挪回谢长闲身上,发问,“你也一定认为我在挑拨离间对吗?”他抬起手发出往前的手势,周身的魔气便如水泄一般倾然涌向谢长闲,铺天盖地之势几乎瞬间便将谢长闲包裹。
“若说魔气是因圣女打下的印记,那我这不太妙的传承魔气便是因你心心念念护着的好师姐,她明知你会受魔气影响,却也没有心慈手软。”
说话间,他只是招招手,那些包裹着谢长闲的魔气又瞬间回到魔域,与此同时还带出了不少谢长闲身上原本的魔气。
他又道:“传承高于魔域一切魔气,拥有传承人想要替你清除魔气轻而易举,只看他是否愿意。”
步子何看着谢长闲的眼睛含着几分笑意,“你的师姐不救你,她想你死。”
谢长闲一言未发,神色也未曾有过半分波动。
甚至略带嘲讽地道:“她若能救,也不会有归弦死后这些年。”他的师姐啊,那么爱归弦,别说归弦死后她一再复活他,归弦生前她必然也是用尽了全力的。
只是他的师姐救不了归弦,也同样救不了他。
不只他清楚的知道这点,在场所有修仙界各大宗门掌门也都明白。
身后传来一众弟子匆匆赶来的声音,谢长闲侧头看向他们,淡淡笑着道:“他们会被你利用无非是因心中有愧,却羞于道歉,又知师姐的恨,怕她惧她,恐她当真下杀手,师姐于我却非如此。”
匆匆赶来的众人闻言脸色一变,互相对视着没有讲话,却都出现了几份情绪。
步子何也并未想过说这几句话就能挑拨整个修仙界与归心的关系,他眼神饶有兴味地看着谢长闲,继续不紧不慢地火上浇油:
“归心杀了你们修仙界那么多弟子,你身为修仙界众望所托的天选神仙,不护着你修仙界这群可怜的只能附庸着你生存的蛆虫,却要去维护一个魔域的叛徒,修仙界的仇人。”
谢长闲还未讲话,人群中便有人低声议论起来。
有人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呵斥道:“步子何你闭嘴!谢长闲,我等是看在十方宗的份上才一再容忍你对归心的放纵,这个月来只你十方宗就已经死了十六人,如今羡鹤宫主更是突然逝去,你怎敢说不是归心所为?”
“为何不敢?本就不是她所为。”谢长闲轻笑一声。
“你们因不敢承认自己的过错而一味向他人归因,是否忘记了修行的初心,修为外显,心境是内在,修外不修内,诸位不该在这修仙界,应当在魔域。”
他没有再正面回答那人,而是开口嘲讽起来。
“谢长闲!你对得起大家对你的信任吗?”有人破口大骂起来。
“你才是修仙界的叛徒!”
“几百条条人命啊!你连归弦都不如……”
听至此时,谢长闲握着剑的手握得越发紧了。刹那间,他放开周身禁制,魔气外涌环绕,魔域魔气也疯狂的奔他而来,与此同时天地间的灵气皆在向他用来,被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着,他一身修为与魔气都在疯狂上涨。
看得所有人瞬间忘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