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长闲那一身的魔气整个修仙界已经用尽了办法,却还是没有改悔。
“爹,您当时问我,我现在回答您,您也要的。”他说话之时天地间风雪都变了方向,如漫天魔气一般以他为中心旋转起来。
“我更要,就劳爹娘替我向师姐道歉了。”
被魔气、灵气、风雪完全包裹之前,他长长舒出一口气,随后周身修为疯狂上涨,他手执着铮鸣的问心剑飞身进魔域地界,直奔那弥天魔气而去。
只是瞬间,众人便再看不见他身影。
秦纤巧崩溃大喊着跟了上去。
可无人知晓,那魔域地界便是一个绝大的阵法,谢长闲入阵便被带走,他们再入阵时,已经与谢长闲不在一个地方。
南九州内。
归心正再次找到巫韫,将一份长长的单子交给他。
“有劳了。”
巫韫看着那单子,眼神凝重,“全是不死人之术的药材,这是禁术。”他语气严肃,在这很少使用灵力的南九州,这类禁术更是从未有人见过,更从未有人会用。
归心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
巫韫摇摇头,面上有些为难,“很难在短时间内集齐,这上面很多材料从未听说过。”他不抱任何希望。
归心却道:“尽力便可。”
巫韫最终还是颌首应了下来,但心中对找齐这些材料没有抱任何的希望,这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修仙界与魔域已经开战,这些材料集齐少说也要好几年,不可能集齐的。
“可否再帮我一个忙?”临走时,归心似又想到什么再次将他叫住,道,“外界局势混乱危险,不知南九州何时会再派人去打探消息,可否替我将这封信交给十方宗的魏衍或是九星楼的祝笑。”
按理来讲,一旦入了南九州与外界断了联系,便不能在与外界来往,归心已经是数次破例。
这次巫韫也没有拒绝,将信封接了过来。
“预计两日后才会有人出去打探,届时若是局势明朗或尚可,他便会将这信传给你说的人。”
“多谢。”归心垂首道谢。
小院烧的干干净净,归心住在了后来打算一并烧毁的宅院中,院中的那些东西全都搬进了另一座宅院。
人走后,她就那么站在那院中,银扇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帮不上任何忙她只能皱着眉满眼担忧地轻声叹气。
她没去过外面,也很少打听外面的消息,更不知道外界修仙界与魔域已经闹成了何种样子。
她只知道,此刻站在院中的那个叫归心的姑娘,看起来像枝头即将凋落的那朵花,在用尽全力抓紧枝头。
如此这般等了整整两日,到第三日清晨之时,巫韫才终于带着人匆匆赶来。
看着他面色不太好看,归心心沉了下去。
“谢长闲与魔域那个步子何已经入魔域阵法快三日,还未出来。”他语气沉重。
归心听后垂下眼眸,点了点头,“好。”
她看着这宅院,根本无能为力,不知从何时起,她就再也看不穿那位小师弟的心思。他却完全将她看透,让她至今都找不到那东西藏在何处,出不去,救不了人。
“另外,你说的两个人都在边界处战场,南九州的人不敢靠近,只敢将信交给了另一弟子,告知是你的信,请他交给你说的两人。”
说到这,归心眼神一凛。
以修仙界众人对她的态度,这信怕是很难到魏衍与祝笑手中了。
她的心彻底沉下去,她挨着桌边坐了下来,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盛放的腊梅,浓郁的香气在这时显得有些多余。
就像她一样,空布了一手的局却最终无能为力。
她以为自己聪明,将所有都算好,可偏偏算漏了这位小师弟。
“姑娘且放宽心,公子定会平安归来的。”银扇看不过去,行至她身侧,轻声安慰着。
归心侧首看向银扇,连摇头的力气仿佛都没有了。
“难了。”有归弦在前,她无法像银扇说的那样心怀希冀,摆在她面前的就是最残酷的事实,谢长闲为魔气所困,比当初归弦的处境还要艰难无数倍,步子何必定用了什么术法或是阵法吸收了起秋与沉沙的修为,又有传承,可那传承想要发作,应当还要些时日。
即便谢长闲熬到步子何因传承而死,他自己也无法继续活下去。
她声音被寒风吹散在雪中。
“难了。”
唯一令归心没有想到的便是祝笑真的会收到她的信,且来了南九州结界外令人传话给她。
有巫韫提前打过招呼,归心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但她出不了南九州,女皇不允许再放外界的人进来,两相为难之下,看守结界那人迫于巫韫的威压,担当起了传话的责任。
“这是外头那人交给姑娘的东西,他还说请姑娘出南九州救人。”
看守结界之人讲一枚灵戒交给归心,同时将话传达给她。
归心打开灵戒,里面只有一样东西,是一卷卷轴,取出来在空中摊开来,那卷轴便不停地向两边展开,长长的,肉眼仿佛看不见边界一般。
银扇忍不住惊呼出声,被巫韫眼神制止。
上面全是人名,以及一些简短的句子。
“我以小人心度君子之腹,向归弦道歉——骆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