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爻冷眼瞧着他俩表演,等他们惺惺相惜够了,才道:“想要个什么公道?钱你们是拿不到了,我赔你一个张三?”
“你害得我外甥淹死在河里,还有脸提!”中年男人目眦欲裂。
商爻淡淡道:“郑导演,你呢,六月份提着好烟好酒敲我家的门,为了拿到厂里拍剧的名额差点没给商维强跪下。当时我就觉得你这嘴没长对,当什么导演啊,天桥底下说单口得了。忘了你当年怎么坐的冷板凳吗?我这睡了三年的弱智都知道,人老厂长还没死呢,你天天造谣人家。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你……你个没家教的东西,我今天就替你死去的爸妈教教你什么叫敬老!”中年男人一把夺过村民手里的扁担,就朝商爻肩膀劈来。
他以为少年会怕,谁知商爻不仅不躲,反而正面接住,冷冷瞪着他:“你外甥还没死呢,你真是亲舅?这么巴不得他死?”
“轮不到你教育我!”中年男人试图抢回扁担,谁知拼了老命也拽不过商爻,气得脸都绿了。
商爻轻轻一笑:“教育你是看得起你,不要不识抬举!”
好家伙,中年男人头发都花白了,还要受他这窝囊气,当时就回头冲众人道:“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剧组人员立刻大呼小叫地冲上来。
卫小东陡然大喝:“我看谁敢!”
他手里一支打火机,被他轻轻一划,火焰窜起老高:“地上已经被我洒过柴油了,再往前一步大家同归于尽!”
众人一惊,纷纷大叫着后退,向地面看去。
路灯昏暗,肉眼瞧不出什么,所有人都是将信将疑,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双方僵持了近半小时,丁善派出去救援的几个警员回来汇报情况。
“报告所长,没找到!”
两个楞头青,硬是把这一声吼得人尽皆知。
这一下中年男人那边的人坐不住了。
刘翠儿一声哭喊:“三哥——!!”
中年男人不顾一切向商爻扑去。
卫小东故技重施,手忙脚乱点燃打火机。
中年男人和他撞在一起。
打火机噗哧一声掉到了地上。
紧接着就是漫长的半分钟。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大家这才意识到上当,卷起袖子怒骂道:“草他-妈,打不死你个小兔崽子——!!”
“慢着!”商爻看看天色,赫然暴起,声音如擂鼓般响亮又充满威慑力。
他找到丁善:“丁所长,是不是河道都搜巡过了?”
那俩一线警员道:“下游近一百公里都搜遍了,没有,捞河的还在继续往下,但是这么缓的水流,再往下搜找到的可能性不大。至于山里,我们把河岸边二三十里的范围都搜过了,没找到,再要扩大范围,只能等天亮了。”
“不用扩大范围,有个地方还没搜过。”
“哪?”
商爻抬脚就往前走。
中年男人赶忙拦他:“你想跑,没那么容易,大家把出村的路堵住!”
商爻冷冷看着他:“不用出村,就在村头。”
“什么?”
商爻懒得解释,只道:“想见人,跟我来。”
他直奔村头去。
李四大惊,上来阻拦道:“商爻,你不要转移注意,我三哥是在河里失踪的,怎么可能在村里!”
“那可就难说了,”卫小东小胖手一把推开他,粗声粗气地道,“村子没锁,想进来还不容易。”
“可是……”李四还想再说,卫小东直接揪住他衣领,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很快抵达村头。
一间土坯房歪歪斜斜地立在竹林后。
商爻一脚把门跩开。
空的。
李四怒吼道:“你有病吧,这是老牛头的家,分出来让我和三哥暂住的。那可是个抠门的主儿,你把他门踢坏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吓唬谁呢,我怕一个老牛头?”商爻目光在没什么家具的屋里一转,示意卫小东开五斗柜。
“你要干什么,不许动屋里东西!”李四试图阻拦。
卫小东一把推开他,走过去拽住柜门缝里的一片衣角狠狠一拉,一个瘦高人影滚下地来。
“哟,这谁呀,怎么藏在柜子里。”商爻故意问。
张三又惊又骇,忙用袖子把脸遮住。
所有人倒吸冷气,中年男人愣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状,丁善忙对警员道:“把出村的路守好,真相没查清楚前,谁也不准离开!”
这下好了,刘翠儿郑导演带着大部队来要赔偿,结果赔偿没要到,商爻还真赔了一个张三。
郑导演再笨也看出不对劲了,上前朝着张三就是一脚。
“小兔崽子能耐了啊,回来了也不说一声,让我们大家一顿好找!”
言下之意,万幸张三没出事,肯定是回来时和救援部队走岔了,弄出这么大的误会。
张三趴在地上不敢起来:“舅舅,别打了,我这刚回来!”
“臭小子,你知道你惹出多大的误会吗!你媳妇急疯了,差点没找商导拼命!”郑导演现在开始叫“商导”了,他转向商爻,笑容和蔼了许多,“大侄子,既然外甥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他说着就朝门外走。
卫小东在背后推他一把,险些把他推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