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妮可现在放了这群妖精,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什么,你们抢走了我和菲力克斯好不容易养大的芬格尔,又将我心爱的、柔弱的、善良的、世界上最好的菲力克斯打伤,居然想让我轻易将你们放走?”妮可满脸诧异地叫道,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又好像在嘲讽雪妖精在做白日梦。
“能说出这种话,可见你们是有多么无耻啊。”确定了,妮可的的确确是在嘲讽对方。
雪妖精脸上强装出来的平静瞬间打破,他们暴躁地踢打着笼子,神色凶狠,口气恶劣:“那你还想怎么样?”
“首先你们得向菲力克斯道歉。”妮可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因为你们无理取闹,冤枉好人,因为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辱骂他,伤害他,因为你们使他受到了种种委屈,让他好心没有好报。”
道歉?
雪妖精的脸都快裂开了?
居然叫他们道歉?
向一个偷走幼崽并欺负幼崽的怪物道歉?
那天他们得到消息来找幼崽的时候,分明看到幼崽在怪物的爪子上哇哇大哭。
向这样一个怪物道歉,雪妖精心里憋屈得要死。
这是多么大的耻辱。
他们不想,也不愿这么做。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雪妖精一面用只有妖精才懂的语言大肆辱骂:“臭狗屎,诅咒他没有**!”
一面用便秘一样痛苦的声音应付妮可:“好吧,我们道歉,我们说对不起,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妮可冷冰冰地说,“你们的声音中听不出诚意说再多对不起也不算数。”
雪妖精勃然大怒:“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就是这么过分!”妮可瞪着这群妖精。
雪妖精不甘示弱同样瞪了回去。
视线在空中交汇,似乎能听到滋啦滋啦的火花声。
谁也不愿让步,好像谁先收回视线谁就是没有尊严的软骨头。
僵持了好一阵子,妮可率先结束了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视。
还没等雪妖精而发出胜利的欢呼,她就把雪怪刚刚背回来的那捆柴全部加进火堆。
蓬地一下,火苗窜起三丈高,高温带来强烈的痛苦,迫使雪妖精低头服软:“对不起,我们错了。”
“还不够。”妮可毫无感情地说道。
“对不起,我们错了。”雪妖精眼中喷出火苗。
“重新说!”妮可继续折磨对方。
“对不起,我们错了。”雪妖精几乎是在咆哮了。
“再来一遍!”
“对不起,我们错了!”
“对不起,我们错了!”
“……”
一遍又一遍,无数遍之后,将这句话说得深情并茂的雪妖精终于过关,可又没有完全过关。
“现在倒是有诚意了,可是你们该向谁道歉呢?向我?不,我说过了,你们该道歉的是菲力克斯!因为你们欺负了他!”
真想一口咬死这只可恶的人类啊。所有雪妖精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同样的念头。
妮可将从开头起就心惊胆战缩在角落的雪怪扯过来,扯到所有雪妖精面前。
隔着笼子和火焰,所有妖精再次看清了这个怪物的样子:块头巨大,伤痕累累,身上布满被包扎的伤口,一副饱受欺凌的样子。
妖精们猛烈摇头,想要把这个想法晃出自己的脑子。
什么饱受欺凌,这个怪物活该受到教训,谁也没有欺凌他,受到欺凌的明明是自己才对!
雪怪无措地搓着两只爪子,站在一群想要杀死自己的妖精面前,并且接受对方的道歉,这使他非常紧张。
庞大的雪怪完全不敢与对面的妖精对视,他不住地看向妮可,似乎希望能够得到某种帮助。
“别担心,”妮可安慰道,“这群强盗已经被关起来了,谁也没法欺负你,菲力克斯,或许你曾经受了许多委屈,可是只要有妮可在,你就会得到应有的公道。”
她盯着笼子里的妖精,眼神很凶很凶:“快点儿道歉,如果你们不道歉,我就把你们通通干掉,一个不留!”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纵然心里再憋屈,雪妖精也只得低头:“对不起,怪……菲力克斯。我们向你道歉,一切都是我们的错。”
“啊……啊……这……”从来都只有欺辱没有歉意的雪怪对于欺辱者的歉意很不适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别人道了歉,自己是该原谅的吧?
那是要说没关系吗?
雪怪张张嘴,在妖精们要吃人的目光下,怎么也说不出那三个字。
但这没关系,因为妮可会替他说:“你们错在哪儿了?”
雪妖精快被逼疯了。
错在哪儿了?
他们怎么知道?
他们明明就没有错!
都是被逼的,被这个可恶的人类逼的!
都已经照着她说的道了歉,还要怎么样?
妮可质疑:“说不出来吗?所以你们只是表面上道歉,心里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这种歉意要来做什么?”她刻薄地说,“表面上的歉意连一坨狗屎都不如,还是把这坨屎塞回你们自己嘴里去吧,不要吐出来熏到别人。”
“你就是故意折磨我们!”雪妖精心态崩了,“我们不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