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忞一怔,忙回头去翻王爷的衣领,而后一条明显的青紫印记显于众人眼前。
众臣倒抽一口凉气,竟真的是食了涑鸳花!
皇帝怒不可遏,拿了桌案上的酒杯砸向赵缙:“畜生!”
赵缙咬着牙阴狠道:“父皇就如此断定是我做的!”
苏三元侧目:“三皇子能找出第二个人有这花?”
赵缙闭了嘴,以赵愠的谨慎,这东西他恐怕早就销毁了!
这京城,不可能再有人有。
而恰在此时,榇王看到了赵缙。
他先是惊恐不已,而后便开始捂着头拼命大叫:“不!不是我!”
“啊!”
陈忞一惊,忙道:“快,榇王犯病了!”
侍卫忙上前想将他控制住,然榇王发起疯来,几个侍卫都不是他对手,他双目猩红,单手将靠近他的侍卫提起直直扔了出去。
一时间,竟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赵骊娇看了眼医师,医师会意,拿出早已备好的布巾蒙住口鼻,撕下一小块花片,缓缓靠近榇王。
“全部退后,蒙住口鼻。”赵骊娇冷声道。
侍卫缓缓后退,医师掏出火折子点燃涑鸳花片,迅速的冲到榇王面前,将他紧紧抱住。
众人瞧着这一幕心惊胆战,连侍卫都不敢靠近,这医师简直不要命了!
榇王正发狂,哪里是医师能困得住的,很快医师便被榇王一把甩了出来,好在医师动作快,就在靠近的那一瞬便将燃烧后的涑鸳花放到了榇王的鼻间,虽然吸进去的不多,但已足够。
众目睽睽下,榇王逐渐恢复了平静。
在人倒下时,陈忞眼疾手快的将他接在了怀里,皇帝也在白贵妃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
过了大约半刻钟,榇王眼里有了清明,他看向那一身龙袍的人,唇角微动:“皇兄。”
皇帝蹲下,眼眶微红:“皇弟。”
榇王与皇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这些年,皇帝一边恨榇王不仅没护住长子,还让他背了一身罪孽,一边又狠不下心伤害他,是以这三年他去见他的次数寥寥可数。
“娇娇,鹤儿。”榇王看到不知何时立在他身旁的赵骊娇与赵鹤,情绪有些激动,他伸出手轻轻唤道。
赵骊娇蹲下身子,拉着榇王的手,声音沙哑:“皇叔。”
她原本的恨意在这一刻尽数消失,因为她从榇王的眼里看到了一如既往的疼爱。
还有,愧疚。
赵鹤眼眶湿润,轻轻唤道:“皇叔。”他以为皇叔在三年前就死了,却没想到,皇叔这三年竟受着如此折磨。
“对不起,我没护住你们的兄长。”榇王眉心紧锁,似在强忍。
医师忙道:“王爷只有片刻清明,时间不多。”
赵骊娇微微哽咽:“皇叔,三年前宗人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提到宗人府,榇王浑身透着一股绝望苍凉,他强忍住喉中的猩味断断续续道:“花……有一朵花,有人点燃了那朵花,禹儿便认罪了,我亲眼看着禹儿签字画押。”
“皇兄,禹儿没错,他没谋反,也没叛国,是那朵花让他失了神智,才……才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的……”
喉中的鲜血再也抑制不住,榇王撑着精神激动的去拉皇帝的手:“皇兄,禹儿是冤枉的,您要替他复仇,替他……平……平反啊!”
“答……答应我,不能……不能让禹儿……背上这罪名!”
皇帝哽咽,紧紧抓着榇王的手:“好,朕答应你,朕替他平反。”
榇王勉强扯出一抹笑,想说什么,却终究没再说出来,没了气息双眼却还睁着。
那是死不瞑目。
因为他没能亲眼看到赵禹洗脱罪名,葬入皇陵。
“皇叔!”
“皇叔!”
赵骊娇赵鹤泪流满面。
随着陈忞哽咽的“榇王殁”,众臣连忙跪下。
这毕竟是他们晋渊唯一的嫡亲王爷。
过了许久,赵骊娇擦了擦脸上泪水,起身缓缓走向赵缙。
榇王临死前的话所有人都听到了,三年前宗人府的真相便□□|裸的摆在众人面前。
赵骊娇持剑指着赵缙:“你还有何话可说。”
赵缙眯起眼:“但凭榇王一面之词,我不认!”
众人噤声,如今人证物证皆全,不认又能如何。
此时,赵鹤不知从哪里拔出了一把剑冲过来,他不会武功,提着剑便是对着赵缙一顿乱砍:“你给我去死!”dengbi
赵缙一个不妨便被砍伤了手臂,他双眼冒着火,恶狠狠的瞪着赵鹤:“你敢跟我动手!”
在他眼里,赵鹤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赵骊娇怕赵缙伤着他,忙让扮作太监的唐淮将人拉开。
赵鹤许是气急了,拼命挣扎:“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畜生,给皇兄皇叔报仇!”
赵缙不屑一笑:“杀我?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赵骊娇眉眼一沉,提剑便刺向赵缙:“有我在,何需阿弟。”
对赵骊娇,赵缙不敢掉以轻心,当下便抬剑相迎。
见二人突然就打起来了,众臣急忙退后,刀剑无眼,可不能受这无妄之灾。
赵骊娇出手狠辣,招招致命,远不是赵缙能敌的,不过几个回合便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