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皇子就不客气了。”朱允棣起身,抓过金盘里事先准备好的青色牡丹,插入了烟水的发髻之间,朗声道,“姑娘才貌双全,一舞惊人,舞出盛世光景。我辈男儿,定当拼死杀敌,收复失地,再现前朝盛世。今晚舞魁,姑娘你当仁不让。”
烟水好不激动,柔声道谢。一旁凌波,脸上笑着,眼里却有了泪珠。
“四皇子威武!”
“四皇子威武!”
又是一阵群情激昂的高呼,朱允棣爽朗大笑,转身回席,目光瞥见柱子后男装的倪卿卿,只觉眼熟,但一时间也没认出她的身份。倒是烟水,也瞥见了柱子后的倪卿卿,忍不住欢喜,朝倪卿卿抛了一个感激的媚眼过去。
凌波以为烟水在朝孟二抛媚眼,气得掉了眼泪出来。
“好凌波,你怎么哭了?”孟二见不得美人落泪,踉跄着,就要起身去安慰几句。
“孟二,你怕真是醉了。”朱允棣把孟二拽回座上,对烟水道,“舞魁娘子,还不过来给寿星斟酒。”
烟水轻应一声,扭着水蛇腰,妖妖娆娆地坐到孟二身侧。
孟二一见烟水,转瞬就把凌波忘在了脑后,嗅着她发髻上的青牡丹,迷醉道:“烟水适才一舞,惊为天人,真想日日与你相伴,独赏你迷人舞姿。”
烟水斟酒的手一抖,激动得酒水洒了出来,娇声道:“贱婢自然是愿意舞给公子看的。“一生一世!
“这有何难。”朱允棣瞧着烟水的激动模样,笑着道,“烟水,本皇子问你,做孟二妾室,你可愿意?”
“奴家何德何能,当然是愿……”烟水抬头仰望朱允棣,感激不已。
哪里来的四皇子,乱点什么鸳鸯谱!倪卿卿气愤,手指猛挠柱子。为他人作嫁衣裳,为他人作嫁衣裳啊!她好后悔,好后悔,教烟水那支舞!孟二该是属于所有人的,不该专属哪一个姑娘。
“我不愿意!”李茜菱忽地站起身,打断了烟水的话头。
众人又纷纷望向李茜菱。虽说是穿了男装,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而且是个美貌女子。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即便有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但从她坐的位置,也知道她来头不小。
柱子后的倪卿卿暗自欢喜,赞李茜菱威武。她和她,都反对这门婚事。
“哦,李……你有什么话要说?”朱允棣问。
李茜菱勉强恢复常态,笑着道:“孟二公子还未娶妻,就纳妾室,似乎对未来正室不敬。再者说,烟水出身不高,长公主怕是不愿意有这样的女子入府。依我看,四皇子还是暂收月老的差事,孟二现在醉得有些糊涂,一切还是等孟二醒了酒再说。”
就是就是!倪卿卿连连点头,只恨自己人微言轻,又少了李茜菱的大胆。
朱允棣略有些疑惑地望向李茜菱,见她偷偷揉着丝绢,眼神紧张急切,忽然明了,大笑道:“我家孟二还真是好本事,居然把……”居然把太子的追随者,给抢了过来。“哈哈哈,就依你,一切等孟二转醒过来再说。”
倪卿卿暗道声“漂亮”,忍不住低声欢呼。朱允棣拿余光瞟了瞟,又瞥见朱铭昭皱起的眉头,总算想起了倪卿卿是哪号人物。
倪卿卿,原来是倪卿卿。世子的未婚妻,却躲在暗处,为孟二的事情欢欣雀跃!朱允棣落座,暗道今晚这宴席实在精彩诡异,看来他离京三年,错过了不少好戏。
第三十四章 闷棍来袭
“晚宴虽热闹,终有散时。宾客坐上自家马车,哼着宴会上的曲调,陆陆续续离开。只有倪卿卿形只影单,孤零零走在回府的路上。
来时与朱铭昭同乘马车,宴会上闹翻,倪卿卿如何能忍气吞声,再与朱铭昭同行。好在月色甚明,脚下的路也看得清楚,步行回府,就当是醒酒了。
今晚又近距离见着孟二,倪卿卿心中欢喜,单脚跳着,跳过路上躺着的一片树叶儿。心里那个美呀,简直像在珍馐楼吃撑了美食。要是孟二亲口对自己说,要天天月月年年看着自己,那就更美啦。
“若是自己舞得有烟水一半好看,我就硬着头皮,自己上了。”倪卿卿边蹦郏吆咦拧独鋈诵小返牡髯樱咦晕姨兆淼南胱拧?
一个黑影,忽然从胡同里转了出来。
那黑影来得好快,又没声响。
倪卿卿盯着石板路上的黑影,心中“咯噔”一下,猛地转回身去,就见一个手绢蒙面的男子,正举棍来向她袭来。倪卿卿大惊,忙抬左臂去挡,右手向那人眼睛一抓,同时猛地抬腿向那人腿间一踢。
一踢之下,才发现那蒙面之人,原来是个女子。
两人都受了伤。倪卿卿伤在左臂,那蒙面女子惨叫一声,捂着肚子,痛得蹲下了身子。
“你做什么!”倪卿卿夺过木棍,忍住伤痛,高声质问。
那女子勉强挣扎起身,想是做贼心虚,不答话就要逃开。
倪卿卿记得这身装扮,分明就是宴会开始前,被朱铭昭扔出去的那个女子,李尚书家的庶女李青妍。
“打人闷棍,就这么跑了!”倪卿卿追出几步,高声道,“我记下你了,这次不会张扬出去,但会告知家里人。下次我要出什么事,统统全算你头上。”打人闷棍多可恶,下手没轻没重的,把人打傻了,那就完蛋了。“还有,你们家狗屁世子我不稀罕,你找错目标了!顺便也帮我转告你们红衣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