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昀沉声道:“他想要的兵器,大部分还在我们手里,会有交手机会的。”
侯立恒点了点头,便吩咐人去清点余下的兵器。
娄娘子怔然盯着地上的欧阳管事发呆,苏玉音便为她包扎好了手上的伤口。
苏玉音低声道:“人死不能复生,公主节哀吧。”
听到“公主”二字,娄娘子抬起头来,看向苏玉音,道:“这一路上,你们都在骗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苏玉音抬起眼帘,正要开口,却忽然看到娄娘子后方,忽然飞来一根长鞭!
苏玉音大惊,她下意识伸手,将娄娘子推开。
那长鞭扑空之后,却卷上了苏玉音的腰肢,而后,苏玉音便被带起,直勾勾地飞了出去!
一声惊呼之下,顾青昀回头看去,苏玉音顷刻之间,便被绑到了鞑族战船上,落到了阿尔代的手里。
顾青昀勃然变色,“玉音!”
阿尔代本想将塔娄娜抓走,掩盖今日之事,但没成想却抓住了苏玉音。
他立即心生一计,一把扣住了苏玉音的脖子,道:“若想要你夫人活命,就用塔娄娜和兵器来换!哈哈哈哈……”
苏玉音被他掐得生疼,秀眉微蹙,双手使劲拍打着他。
顾青昀几步上前,侯立恒连忙拦住他,“承之,不可!你这时候去追,就是自寻死路!”
阮梓义也道:“是啊,他想要兵器,暂时应该不会害夫人性命……”
顾青昀脸色阴沉得可怕,“我不许她少一根头发。”
说罢,他便对侯立恒道:“你们先把兵器带回去,向三殿下复命,等我消息。”
侯立恒微微一怔,“承之,你?”
下一刻,顾青昀腾空而起,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海里!
“承之!”侯立恒大惊,“他是不是疯了!”
张乾和阮梓义也急得不行,连忙扑向船沿边,“大人!您快上来啊!”
可顾青昀只身入海,却已经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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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承之单枪匹马地去救他夫人了?”
三皇子看着侯立恒、张乾和阮梓义,面色铁青。
张乾立低声答道:“殿下,当时情况紧急,我们谁也没有想到,那鞑族大王子会有这么一招,顾大人救人心切,我们想拦着,却已经来不及了……”
三皇子听罢,怒而看向张乾,道:“既然如此,你们怎么不跟着跳下去帮忙?”
张乾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侯立恒一直沉默着,他知道,三皇子与顾青昀相识多年,一直视其为弟弟一般,如今得知顾青昀生死未卜,自然心焦不已。
侯立恒开口道:“殿下,是末将无能,还请殿下责罚!”
三皇子摆了摆手,叹气道:“就算责罚你们,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还是要将承之夫妇救回来。”
阮梓义适时开口,道:“殿下,鞑族大王子一共抢走了十五箱兵器,小人猜想,他们八成会将这些兵器,送去与之前走私的兵器汇合,只要知道兵器的所在地,我们便有机会找到顾大人夫妇。”
三皇子听罢,微微颔首,“此言有理,可有抓到鞑族之人?一审便知。”
侯立恒抬起头来,道:“鞑族塔娄娜公主,正在后院厢房。”
三皇子微微一愣。
张乾道:“顾夫人被抓,顾大人失踪,都是鞑族人害的!依微臣看,就该给这鞑族公主一点颜色瞧瞧!”
阮梓义顿觉不对,便出声打断了他,道:“张大人,鞑族公主身份尊贵,现在两国并未交战,我们大金是礼仪之邦,若是对邻国公主不敬的消息传了出去,只怕会落人话柄……”
张乾不服,道:“他们都能偷偷潜入江南,私造兵器,难不成我们还要以礼相待?就该将那鞑族公主五花大绑,游街示众,让鞑族王室颜面扫地!”
张乾说完,三皇子面色更加难看了。
侯立恒看了一眼三皇子,问道:“殿下……塔娄娜公主,应如何处置,还请您示下。”
三皇子神情复杂,却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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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塔娄娜正独自待在后院的厢房之中。
她坐在窗前,怔怔地看着欧阳管事留给她的面人。
这面人一身朱红色衣裙,肤白胜雪,眉眼弯弯,像极了那一晚兴高采烈的她。
可惜这面人身上,已经染了欧阳虎的血迹,徒增了一份凄然。
到了现在,她都不敢相信,陪伴她多年的欧阳管事,居然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
塔娄娜闭上眼,脑海中浮现了第一次见欧阳管事的场景……
那时,她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虽然贵为公主,但因母亲身份低微,时常被兄弟姐妹欺负,就连下人,也敢明目张胆地为难她。
于是,塔娄娜自小便脾气火爆,别人害她一尺,她便要还别人一丈。
同龄之人,要么瞧不起她,要么害怕她,所以,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孤身一人。
有一日,她去找自己的小马驹,却忽然听见马厩之中,传来“咚”地一声。
塔娄娜探头一看,却见一个瘦弱的男孩,被人推到了马厩里。
推人的孩子生得牛高马大,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袍,他叉腰笑道:“你不是饿了么?这儿有那么多草,够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