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殿内的少年。
两人隔空对视着。
乔念没什么表情，少年还是带着笑容。
大家都以为她不会答应。
毕竟程雾在十年前受过重伤，修为尽失，无法修炼，已经是一个废物凡人，收了陆决这个徒弟已经很勉强，怎么会再收一个？
更何况，少年拒绝了掌门，她若答应，岂不是打掌门的脸？
谁知道乔念还真敢答应，她看了少年一会儿后，就对掌门道:“我愿意收他为徒。”
话音落下，殿内再一次安静如鸡。
掌门没说话，盯着她。
乔念的目光没有闪避，淡淡的。
掌门拂袖而起，冷声道:“随你。”
掌门走后，齐意看了一眼霍云庭的脸色，虽然他看起来还是君子端方的温和模样，但她看得出，他微微皱了皱眉。
她心底得意，程雾可真是蠢货，就被她激了几句，就真的去收徒，得罪了掌门，她还想嫁给少主哪有那么容易？
陆决的面色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在乔念让他给新来的师弟安排住处时，他也只是微笑着说好，但眸底却是一片诡谲的暗色。
*
夜色深了。
乔念却还未着寸缕地在山间潭水里泡着。
原主在魔族能做到魔尊护法的位置，功力自然深厚。
但她一个妖魔混在仙门里伪装仙人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哪怕她吃了转元丹压住体内的魔气，但还是会有淡淡的魔气溢出，比她修为低的察觉不到，可掌门和他的儿子霍云庭确是不难察觉的。
所以她每次吃过转元丹以后，还需要在这望月潭里泡几个时辰，洗涤去外溢的魔气。
望月潭连接的是天族的银河，可以清除一切妖魔之气。
她一个魔泡这种泉水自然有害，但也只是会让她身体虚弱一些，总比被发现卧底身份好。
*
泉水温热，雾气蒸腾，让人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了有脚步声传来。
她抬头看去。
就见俊美之极的白衣少年缓步行来，手里提着一盏莲花灯。
他的容貌生得太好，在朦胧的灯光下，夜雾弥漫中，如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让人恍惚。
乔念怔了一下。
少年已经缓步踏入了水中，来到了她的身前。
他伸手环住了她细细的腰身，下巴抵在了她的肩上，轻轻吻着她的耳垂，气息温热，声音低沉缠绵:“师尊……”
他的声音好听，乔念被他这声师尊叫得呼吸一窒，有些理解那些昏君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的心情了。
她看着他似有些委屈的表情，问:“怎么了？”
少年漆黑漂亮的眼眸看着她，抱着她的手臂缓缓收紧，贴着她有些幽怨道:“师尊有我还不够吗？为何还要收徒？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乔念:“……”
真正的理由肯定不能说。
她收的那是徒弟吗？
那明明是魔尊派来的左护法啊。
两年前魔尊就给了她魔族双修的秘法，让她骗陆决修炼魔功。
她就以想要恢复修为为由和陆决双修了。
当时她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解释这功法哪儿来的问题，谁知道陆决异乎寻常地爽快，一听就答应下来。
她知道他是喜欢她才会答应，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不是在助她恢复修为，反倒是她在助他修炼魔功。
而左护法敖砚的到来就是为了监督她，怕她和陆决日久生情，想要确保计划万无一失，一定要让陆决在三个月的仙门大会上坠入深渊。
一个入了魔道的太子，自然不可能为天帝所容，魔尊要的就是他们父子相残，天族也会失去一大助力。
此时，对上少年漆黑单纯的眼眸，乔念自然不可能说真话。
她冠冕堂皇地当道:“他得罪掌门，若我不收他为徒，也没人敢收他了。”
陆决听了，神色微缓，目光沉沉，抱着她低声道:“就你瞎好心。”
乔念没太听清:“你说什么？”
陆决靠她更近，目光幽暗地看着她:“师尊，我怕他居心不良，辜负了师尊的好意。”
徒弟又在说大实话了。
乔念轻咳一声，替敖砚掩护，神色正气:“你不要以貌取人。”
陆决抱着她，声音低落:“我更怕……师尊以后不疼我了。”
“怎么会？”乔念看着他，语气柔和，“你和他不一样。”
闻言，陆决看着她，目光有些奇怪，深邃难测。
乔念有些不自在:“怎么不说话？”
他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眸光幽深:“你会和他双修吗？”
乔念脑海里就闪过了敖砚那些多人运动的画面，下意识就道:“怎么可能？”
陆决看着她的目光就亮了起来，他抱她抱得更紧。
乔念感觉但他似火炉一般的体温，轻咳一声，道:“天色不早了，明天还有早课，你回去吧。”
陆决却垂眸看她，眼神跟钩子似的，抵着她，在她耳边声音低哑地道:“师尊，来都来了……”他的唇落在她的唇角，声音蛊惑，“我想做，好不好？”
“……”乔念尴尬，“今晚不是修炼的时间。”
他们双修都是七天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