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部长明显一愣。
“我一个老领导之前就喜欢吃烫的东西,这不食道癌,还好是早期做了手术恢复的不错。”
南雁用事实说话,倒也不是故意的拍人马屁。
“年纪大了身体不如早些年,应该留意些才是。”
她说完帮忙添了茶,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古怪。
罗部长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钟胜利身体还好?”
“还不错,我想着今年过年回去看看他。”
“那是该回去,要不要带着小贺一起?”
“看项目组那边进展吧。”南雁耸了耸肩,“说是一切顺利的话年前能试验结束,要是能弄完,就带他回去。”
罗部长笑了起来,“你这胡萝卜还真是一根又一根,他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
“优秀的人总会被优秀者吸引,用物理学的说法这其中是存在磁场的,我就说您该多看物理书,您就是不听,暴露了自己的短板了吧?”
“胡说,物理书上还能有这个?”
“怎么没有,你看不就知道了。”
南雁的振振有词让史部长神色缓和许多,毕竟能把罗成新说的哑口无声的人还真没多少。
“你跟那个小贺同志结婚,考虑清楚了?”
“他未婚我丧偶,在法理上我们结合没什么问题。一些生活习惯的事情达成了一致看法,在生活上我俩也没太大的矛盾。如果您说的是工作上的问题,那我可以保证,如果哪天贺兰山出现卖国行径,我会第一个大义灭亲举报他。”
史部长还没开口,罗部长先说道:“哪有这么严重。”
贺兰山回国时,中美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当然现在这种差距也大的惊人。
人家能够在那时候毅然回国,而且在国内工作那么多年,为芜湖无线电厂来回奔波。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出卖国家呢?
史部长当然也知道贺兰山的情况。
这些在特殊年代回国,又是在重要岗位上工作的人,组织部都有留档。
“他的父亲毕竟在美国,日后很可能会影响你的工作。”
南雁笑了起来,“他是他,他的父亲是他的父亲,再者说贺红棉同志早就跟赫尔曼·希克斯教授离婚多年,用咱们的话来说划清界限了,总要给人一个机会嘛。”
“但这机会,不应该以牺牲一个极有前途的年轻同志的前途为代价,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史部长的态度很明确,他并非是故意刁难,只是希望南雁想清楚。
这倒是让罗部长愣了下,觉得这个老相识竟然难得的做了次人。
“那如果年轻同志说,她不在乎呢?”南雁笑了起来,“我不小了,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被外界迷花了眼,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能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工作十年,南雁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的比贺兰山更有钱、更优秀,更会说话。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史部长看着神色淡然的人,他或许可以改掉之前的观点。
罗成新是管不住这个年轻人的。
扶持?扶持个屁。
人家自己又不是没主见。
下午的时候,组织部通过了结婚申请的审核。
不过还是又往上报了下。
毕竟年轻的副部级干部结婚,结婚对象又是个归国的青年。
情况太过特殊,汇报下总没错。
上面倒是对南雁挺有印象,“我记得当初是小高同志做的工作,没想到这倒是给自己招了个女婿。”
虽说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但招女婿的说法很快还是在首都传开了。
DRAM项目组后知后觉。
薛教授看贺兰山的眼神都不对了。
难怪前几天吃饭的时候,就没见贺兰山,高副部长也没去。
原来是两个人在约会啊。
“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呀,沾沾喜气。”
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回国后十分内敛的人,这会儿倒是没了面对南雁时的拘谨。
“再过两天吧。”
其实结婚申请批准后,结婚就是去一趟民政局的事儿。
但贺兰山还想要再等下,他不想太过委屈南雁。
不说该有的排场,但怎么也要把她的面子做足。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南雁没想那么复杂,她又不打算办婚礼。
顶多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
但这事还真不是她说了算。
贺红棉那边已经被准了假期,就连钟厂长听说了这事后,说啥都要亲自过来一趟。
还拖拽着刘焕金和赵留真。
赵留真代表公社,刘焕金则是代表林家。
整整十年。
从林业牺牲到现在,整整十年了。
曾经笼罩在林家人头上的阴霾消失不见,刘焕金有自己的事业,甚至干得十分出色。
她说过要把南雁当亲闺女看,如今这个闺女要结婚了。
怎么可能不过来呢?
南雁是真没想到她会来。
不止来了,还带来了一车厢的东西。
除了喜宴上要用的烟酒零食,还有给南雁准备的床上用品,鸭绒被还有鹅绒被以及四季的衣服。
“你妈觉得火车上放不下,就说咱们自己开车过来。”